这句话一出口,钟离安萱就后悔了,暗暗对自己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谁会将欠条随身携带?”
“唉”钟离安萱不禁对自己叹了口气。
屈风扬闻言,心想:“杨宁身上的衣服早换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正常来讲,谁换过衣服之后还会将欠条重新放在新衣服中呢?”转念又一想:“这姑娘不愧是能在钟离家当家作主的人物,想她钟离氏家大业大,竟然还将十万两白银如此看重,想来心思定然是极其细腻谨慎之人。”
于是屈风扬有心帮杨宁解围道:“钟离姑娘勿怪,我家首座新换了一身衣服,因此未曾将之前的欠条随身携带”
钟离安萱情知自己这一问有些强人所难,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杨宁没有带,心里终究还是会有些许的失落。
哪知杨宁回身冲屈风扬示意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随后抬起右手,将自己头上束发的丝带解了下来。
顿时,杨宁一头黑发如瀑而泻,杨宁今日换了一身劲装短打,未穿长袍的他尽管少了几分儒雅之姿,却也多了几分英武之气。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包括屈风扬在内。
此时的杨宁披头散发之下,更加显得潇洒不羁,可谓沉雄古逸,颇具魏晋之风。
钟离安萱怔怔地望着杨宁,不由自主地将此刻的他,与他笔下的字迹渐渐合二为一。
都是一般的狂放不羁,一般的气势不凡。
杨宁迈开步子,向钟离安萱一步一步走去。
油壁香车周围的女护卫却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杨宁一只手习惯性地按着剑柄,另一只手拿着的,是从自己头发上解下的丝带。
手中的丝带与他的头发被晨风吹的狂飞乱舞。
钟离安萱凝望着杨宁的眸子中,简直就要溢出水来。
就在杨宁堪堪走到钟离安萱身前的时候,突然,一声娇叱打破了周围的安静。
“站住!”
护卫首领带领着众多女护卫挡在了钟离安萱的身前,向杨宁喝道。
杨宁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得负手而立。
钟离安萱不由地蹙起那一双秀气地眉头,不满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杨首座是我府上的贵客,你们快退开。”
护卫首领迟疑道:“此人武功卓绝,万一他”
钟离安萱怕她出下面那句话,急忙打断道:“你也知道他武功卓绝,他若真有谋害我的心思,你们谁挡得住?当初在望江楼的时候,你们忘记了吗?”
这一番话,令所有的女护卫都想起了那个夜晚。
杨宁一剑,便斩碎了百余名自恃武功高强的女侍卫的外衫,当时着实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首领护卫顿时羞红了脸,命人退了下去。
所有女侍卫都退了下去,仿佛杨宁与钟离安萱之间的鸿沟已然不见了,可到底,杨宁再也没有踏前一步。
钟离安萱不禁有些怅然若失,随即埋怨地看了护卫首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