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谈一家孤儿寡母的,无权无势,为什么能在怡红院对面这么好的位置上开胭脂铺而无人找茬。
明面上,是每个月有“上供”给保安队。
但暗地里,却有人刻意照顾。
那人就是眼前这位,荀谈父亲的小弟,荀谈的小叔。
幼时就跟着江湖人士跑码头,等师父死了后不甘平凡,在不远处的黑云山当山大王,掌管几十号人马,直到后来县里动了真格打算剿灭他们的时候,才和阿威做了笔交易。
用金银买他们一条活路。
“也幸好那阿威贪财,不然我可穿不了这身虎皮。”小叔刘洵说起这事有些自得,随后用更加奇异的目光看向了荀谈。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个贼头子的亲侄儿居然成了镇上的保安队长。”
世间最有意思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说吧,你打算怎么干掉那姓谢的?”不愧是贼头子出身,一出口就要干掉自己的上司。
“还是先说说衙门里的情况吧。”荀谈揉了揉脑袋。
这可比修仙练功麻烦多了。
“衙门里的事儿说简单也简单。先说说姓谢的吧。
这家伙是任家的人,明面上是辅助经验不足的阿威,依我看,倒是为了防着阿威。”
刘洵是山大王出身,清楚的知道一支武装队伍的重要性。
保安大队虽然扶不上墙,但有枪杆子在手,原本的任家镇霸主任老爷自然不会放过,明暗各有招法,既可同心协力又可相互制约。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阿威一死,不论如何,损失的是任家的力量。
而在任老爷死后,姓谢的自以为无人能治他,趁机向任家狮子大开口,数次索求而不得自然找了新的下家。”
“这下家是哪家?”荀谈问道。
“黄家。”刘洵说起这事,眉头一动,开始把他自个儿打听到的说了出来。
“上次在怡红院的时候,姓谢的被我灌得五迷三道,告诉我是黄家盯上了怡红院,打算从任家手里夺走这块肥肉。”
黄家的生意是镇上唯一的洋行,他家对于金钱向来敏感,知道怡红院这家镇上唯一的皮肉生意到底有多么赚钱。
先前任老爷尚在时,黑白通吃,自是不敢放肆,如今任老爷一死,有这个心思实属正常。
至于其他几家,肯定也有这个心思。
“看来任家还真是不得人心啊。”荀谈摇了摇头。
平日里霸道惯了,能做主的人一走,迎接任家的肯定是群狼环伺的场面。
“而目前还没动手,唯一忌惮的就是保安大队了,或者说,是你这个和任家有些牵扯的保安队长。”
刘洵看向了荀谈。
“照我看,接下来那姓谢的就要挑你的刺了,只要抓住你的把柄,再把事情闹大,你这个保安队长很有可能成为历任上任最短的一位了。”
刘洵身为荀谈亲叔叔,说起这话的时候却不着急,反而满脸笑意。他想看看他这个侄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是用文人一贯的方法慢慢化解,还是说用江湖人的手段雷霆解决。
“小叔你这话有破绽啊。”荀谈撑着下巴,丝毫不以为意。
“什么破绽,说说。”刘洵有些诧异。
他在保安大队待了近五年了,镇上的势力和队内的情况是清清楚楚,哪里还会有什么破绽。
“我问你,保安队长的上任和罢免是由谁管的?”荀谈笑着问道。
“自然是乡绅,咦,不对,是镇长。”刘洵习惯性地想到了任家镇真正做主的人,但随即就想到了一个几乎沦为隐形人的人物。
“这不就对了么。我就不相信,黄老爷的背后没有这位镇长大人的插手。”荀谈嗤笑一声。
除非这家伙一心想做NP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