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帝都中都,拥有着近乎三百万的居民,四面八方重重洞开的各道城门——南门、龙光门、西直门,东门北门以及穿城而过的金水河的上下水门……
此时在苻南看来,眼前的这道龙光门,仿佛在展开笑靥,张开两臂,欢迎着他的归来。
只是当马车刚刚来到城门处,就被两把闪着毫光的长剑拦了下来。
“下车,下车!接受检查!”
苻南和偶儿相对一眼,自己这车卖相确实不佳,遇到势力些的守城兵士自然不会受到礼待。
“咦?等等,这不是镇南侯府的小侯爷么?怎么落魄成这样了!”
苻南一下车来,一道惊诧中带着嘲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等刺骨和凛冽的寒冷天气下,进城的的人原本就不多,是以苻南的这架马车自然就非常显眼,而苻南一下车,就被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出口的是天元候府的小侯爷,名叫沈嘉。沈嘉旁边的一个高个年轻人,是玄阳侯的小侯爷,名叫断跃云,两人身披狐皮锦衣,身跨角弓箭翎,身后更是跟着十来个守卫,一副出城狩猎的装扮。
一看清说话人的模样,苻南心里就马上浮现了身体原主人的一些记忆。
这沈嘉和断跃云向来和自己不对付,此刻看向自己的的眼神闪烁,显然不知在心里打什么主意。
“呱噪!你们两个,知道我是镇南侯小侯爷,还不赶紧放行?”苻南眉头微皱,也不想和沈嘉在这里呈口舌之争。
“慢着!”沈嘉眼见苻南要进城,反而拦在了苻南的身前,戏虐道:“苻南,你这缩头乌龟,当初的咱们说好的比试,竟然不战而逃,说什么要外出游历!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输了就要下跪磕头,喊对方三声爷爷,怎么?难道你想反悔啊?”
“沈兄,何必和这种贱民废话,直接抓回艮山苑,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磕头认输不就行了,我还以为能逃多久呢?这不还是灰溜溜地回来了?贱民就是贱民,就算能当上一个镇南侯又怎么样?这种平民侯,又能有多大的出息?”断跃云冷笑着嘲讽道。
天元侯和玄阳侯是大武帝国的开国功臣,渊源深厚,是真正的贵族侯门。而身为贵族王侯,最是瞧不起镇南侯这类从军伍中提升上来的平民侯。平常都视之为贱种。
在中都,有许多这样的平民侯与贵族侯,但是他们虽然各自看不顺眼,但大多是形同陌路,各不相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沈嘉和断跃云家世显赫,在长辈长期的熏陶下,自然是对苻南这样的平民侯子弟极为蔑视,就连和苻南同在书院学习,也成了莫大的羞辱,时常就会找苻南的麻烦,百般刁难,原本的苻南选择外出游历的,其中很大的原因也是受不了这股气。
此时的苻南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他从未有此刻般渴望能拥有力量,只是此时的他却是没有正面对抗的本钱,即是如此,前世的傲气扔在,丝毫不让地看向沈嘉与断跃云,冷声道:“沈嘉,断跃云,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
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后,苻南就做了一个决定,在上一世的时候,自己叱咤风云,何时被人掣肘过?自己既然重活一世,岂能窝囊苟且渡过一生?
苻南淡淡地看着沈嘉和断跃云,那种淡定和从容让沈嘉和断跃云都不由有些大跌眼镜,心里不由起了一丝好奇,想知道苻南接下去想说什么。
“你们既然想比试,那我就成全你们,一个月后,我会在艮山苑再见你们,到时候就用我们手中的长剑来说话吧!”
“啊?哈!苻南,你不会是撞邪了吧?真想赢我们?也好,如果到时候我们输了,你有什么要求,随便提,就算是让我委身符家为奴也可以!”沈嘉一听苻南的话,当即就乐了,身为天元侯府的小侯爷,自幼习武,此时的沈嘉,就算是在艮山苑的青穗剑士中,也可以算是一个好手了,既然身为剑士,自然也得有自己的脸面,他绝不相信自己会被苻南打倒。
“即使如此,那这就算是我们的约斗了。上次你们找我比斗,不是说谁输了就要下跪磕头,喊三声爷爷吗?我要是输了,就遂了你们的心愿,并承让镇南侯府永远及不上天元侯府。反之,如果你们输了,我也用不着你们来做我的奴隶,不过你们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苻南此话一出,跟在身后的偶儿都惊的忍不住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张小嘴张成了o字型,显然是认为苻南太过激动了,又开始说起了胡话。
沈嘉和断跃云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符南,苻南的这一番话出口,这比斗就已经不再是少年人之间的赌气,而是上升到了双方家族的层面了。
就是一旁的大武军士,此时也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侯门士子,这可是大武贵族侯与平民侯之间摆到了台面上的竞争,说不得又可以摆下许多盘口了。
“什么条件?”沈嘉闷声问道。
“不要着急,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只要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苻南的嘴角露出一丝冷若刀锋的笑意,声音里面透出一股绝对的自信,似乎这场比斗,赢得一定是他自己。
“行!一个月后,我们在艮山苑等着你!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又变成缩头乌龟!跑的连人影都不见。”沈嘉似乎被苻南的神态激怒了,狠狠瞪了一眼后,招呼了断跃云一声,就策马往城外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