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粮绝
一直走到下午,从芦苇里穿行,消耗体力很大。
铁汉徐千湖第一个吃不消了。他从离开南京就在开船,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他喊道:“老大,能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余则成回头一看,胡大慧也吃不消了。
胡大慧这几天受尽了折磨,哪里还能坚持走路?
余则成说:“千湖,不是我心狠!我们藏船的位置离这里不远,我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又不能走大路,必须咬着牙往前走,走得越远,越安全。”
徐千湖只好咬牙前行。
余则成看到徐千芊扶着胡大慧根本走不了,便上前接过汪直江背着的金条,说:“你扶着大慧走!”
汪直江看着余则成,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余则成板着脸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那个?快去!”
汪直江还没有结婚,扶着一个年龄相近的妇女,这个确实是有点勉为其难。既然老大这么说了,他只好走过去接过胡大慧的胳膊,放在肩上,单手扶着她的腰往前走。
余则成连忙转过身去,嘴角上翘了一个弧度。
为何余则成收下了胡大慧,却不愿意留下徐千荷呢?
在余则成的思维里,如果女人被鬼子欺负了,就可靠了!她们是绝对不会去投降鬼子的。再说,女人发起狠来,绝对比男人强。看看毛德安咬着牙练就一手绝杀技就知道了。
再说,汪直江没有老婆,这不是个拉拢这一对男女的好机会?
又往前走了一段。
王千滚耳朵灵敏,他说:“老大,又有鬼子汽艇冲过来了,好像还不止一艘。”
大家随即在芦苇丛中趴了下来。
不一会,三艘鬼子汽艇满载鬼子快速驶了过去。
余则成脸色严峻起来,说:“找机会往南、向金山卫方向走!”
王千滚感觉到了危险,问道:“老大,这批鬼子是准备来拦截我们的吗?”
余则成点了点头,说:“大概率是!我们这次行动最大的一个漏洞就是会暴露我们的动向。看样子鬼子已经发现了端倪!”
余则成所说的暴露是什么呢?
鬼子在上午八点发现陈庙据点被端了。
湖州的鬼子司令部觉得事情很大,立刻派宪兵坐三轮摩托车赶过来察看现场。
在勘察之时,尽管王千滚将两个伪军哨兵搬到据点外草丛里藏了起来又安排了两个割喉的伪军放在岗哨的位置上,对鬼子产生了一点迷惑。
但王千滚没有处理跑楼顶上的那个鬼子的尸体。
鬼子宪兵在发现了楼顶的鬼子是中弹死亡时,下面鬼子宪兵的狼狗也发现了草丛中伪军中弹的尸体。
在盘问了陈庙镇的汉奸之后,确认没有听到枪声。
鬼子宪兵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湖州司令部。
湖州司令部马上就向南京特务机关做了汇报。
影佐祯昭得知之后,迅速判断出余则成离开了南京。既然余则成在太湖出现了,那余则成目的地就是上海。
影佐祯昭立刻打电话给湖州司令部,必须在沿途拦截余则成,务必将余则成歼灭在湖州地界。
同时,派特务机关的特工火速将余则成、王千滚等人的画像、照片送到了湖州。
湖州司令部这边早就开始追查凶手,在查询了吴县检查站之后,得知放行了一艘机帆船。因而,上午就派汽艇追了过去。
好在徐千湖放倒了机帆船的桅杆,将机帆船开进了港汊里,鬼子暂时还没有发现。
机帆船被发现是迟早的。
在接到南京特务机关的电话之后,湖州这边开始全面布置拦截。
晴气庆胤听到影佐将军挂了电话之后,呆坐在办公桌前!
“余则成要来上海?”晴气庆胤在南京差点被余则成整得自杀了。
对于余则成来上海,晴气庆胤既兴奋、又有些担心!
他不是个甘心失败的人。余则成如果来了上海,自己还可以跟他斗一把!
同时,他也是个很善于思考的人。他知道余则成很难对付,自己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谁是余则成的对手呢?或者说,用什么办法能将余则成引上钩呢?
晴气庆胤站了起来,他来到特工总部一间单独的房子里。
陈恭澍站了起来。
晴气庆胤压压手,说:“陈区长,坐下谈。”
两人坐下之后,晴气庆胤说:“陈区长,你觉得戴笠会派谁来上海担任区长?”
陈恭澍摇了摇头,说:“戴笠手里没有合适人选。不过,首先过来的会是余则成。”
晴气庆胤有点惊讶,问道:“你为何认为余则成不能担任上海区区长呢?”
陈恭澍说:“余则成今年才二十六七岁,加入军统才三年多时间在军统局是讲究资历的。”
晴气庆胤点了点头,在日本军界也是讲究资历的。他问道:“你认为余则成来上海,会在什么地方落脚?”
陈恭澍目光闪了一下,问道:“余则成已经来上海了吗?”
晴气庆胤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到上海。他昨天夜间在湖州陈庙镇杀了十三名蝗军”
陈恭澍打断了晴气庆胤的话,问道:“你们是如何判断那就是余则成所为?”
“因为有一名蝗军是头部中弹玉碎,而镇上的人没有听到枪声。”晴气庆胤接着说:“蝗军在上海外围布下了密不透风的拦截网。这次,余则成恐怕是插翅难飞!”
陈恭澍摆了摆食指,说:“你既然能从无声手枪上判断出是余则成会来上海,以我对余则成的了解,他在开枪前就知道你们会发现。”
晴气庆胤大脑一阵清新,他连忙说:“你是说余则成并没有打算来上海?”
陈恭澍说:“我跟余则成打过几次交道。他给我的印象就是特别小心!对我都防范甚严,你可想而知。他做事从不鲁莽!对手下约束、要求特别。你想想看,你们抓了他这么久,别说抓住他,就算是他的手下,你们可曾抓住过?”
晴气庆胤老脸上有些难堪,他思考了一阵,说:“他有个女人被烧死!”
陈恭澍摇了摇头,说:“那个女人绝对是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