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边跑边笑,还不时回头瞧她,好像怕她跟丢了一般。马小翠一见疑惑顿生不由得停下的脚步,那人回头瞧见竟然也站下了,抬手向她挥动,示意要她跟上。
马小翠此刻也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个十几岁的浑身脏兮兮的女童。见她朝自己挤眉弄眼,她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跑到了此处?”
女童不答话,只是不停招手要她跟上。马小翠听声音回头瞧那些金甲人又追了过来,冷冷道:“倒要瞧你弄何玄虚?”抬脚向她行去。女童拍手欢笑,转身又往里面奔去。
二人一前一后直进到城的深处,女童停下了,马小翠查看四周仍旧是残垣断壁,望向她问道:“你要我来此作甚?”
女童一指前面嬉笑道:“进去呀!”
“进到哪里去?”马小翠见他所指之处什么也没有,不解问道。
“你能见到我为何见不到它?”女童反问。
“他是谁?在哪儿?”马小翠又扫视了一下前方,仍然是一无所有。
女童望着她忽然不说话了,片刻后一拍脑袋又笑了起来,来到自己方才所指之处双手往前推去,似是推开了两扇门一般听得吱扭声响,一间房屋的内室呈现出来,房内灯光闪亮,红砖铺地且能见到红桌大椅。女童回头又道:“这会儿见到了么?”
马小翠被凭空出现的房屋惊得目瞪口呆,也未说话只是木然的点点头。
“进去。”女童又道。
“进去作甚?谁在房中?”马小翠缓过神来忙问道。
“你进到此城是为了什么?”女童问道。
马小翠被他问得一愣,想了想回道:“没啥想法,就是随便转转。”
“嘻嘻,进来随便转的人多了,却没几个能见到我,上回见到我的是两个人,说起来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女童歪着头笑道。
两人说话间听的后面传来杂乱之声,那些金甲人又跟了上来,马小翠心里有些烦乱,问道:“你先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再有我如何能摆脱后面那些家伙?”
女童退了几步,道:“答案在里面,进不进随你。”
马小翠扭头见金甲人群离自己仅有数米远,大叫一声:“怕了你了。”猛地冲进房中。
进了房打量室内,除自己在外见到的桌椅外,此间并无他物,身后房门也关了,她转身想拉那门竟然打不开,照门上踹了一脚也毫无反应。无奈之下重新审视房内,忽见桌上摆了一张棋盘,过去盯着细瞧,白子攻城略地气势如虹,黑子狼狈不堪明显处于守势。
唐思今本就是个棋迷,日子久了耳渲目染马小翠倒也略知一二,瞧了片刻感觉黑子并非没有还手之机,白子大举进攻之下后方倒留了空挡,倘若黑子不予纠缠直插到白子腹地,即便填死数子仍然可以其后方复活重生且对白子形成强大威胁。
她刚将棋局看得明白忽见一旁瓷罐中飞出一粒黑子来到棋盘之上缓缓向下落去,马小翠一见它即将要落的位置顿时叫道:“你糊涂了不成?”说着一指白子后方又道:“那几枚棋子本就无用不如舍弃另行开疆辟地,应该在此处另开战场。”
那枚黑子旋即停住不动了,半晌后真的往马小翠所指之处落去,棋眼被填黑子死了一片,望着数枚黑子自行往棋罐飞去,白子后方顿时豁然开朗起来。忽然一阵笑声突兀的响起,紧跟着又是一声怒哼桌子啪的一响,棋盘上的黑白子被震了起来,落在棋盘上哗啦作响。
马小翠吓得急往后退去,瞪着大眼望着棋盘不知所措。
“你这丫头观棋也就罢了,为何胡乱说话?”一个声音沉声问道,听语气极为不善。
“是你自己赡前无法顾后,怎能怪得了别人?”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你的黑子方才要下在哪里我瞧得清清楚楚,若没她提醒你绝不会改了主意将子落于此处。”最初那声音道。
桌子啪的又是一响,另个声音叫道:“自你我下棋以来,向来你是输多赢少,即便没这丫头提醒我也会想到该如何落子,这一局我本就赢定了。”
最初的声音毫不示弱道:“放屁!”
另个声音跟道:“真的好臭……”
随之两个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桌子啪啪响个不停,棋子落下又被震起。虽眼前空空,马小翠已然知道此处有两个人在下棋,因为自己方才多嘴指点而互不相让争吵不休。
只闻人声不见人身当真叫人匪夷所思,可自打进了此城她便感到事多蹊跷,倒也不怎么恐惧,定定心神轻声道:“二位莫急,要不你们重新来一局,我绝不插嘴。由我来判断你俩谁棋艺高些可好?”
“你与我住口,我二人浸淫此道上万载,何种棋局没见过,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刚才误打误撞看出一步落子,还敢口出狂言裁决我二人谁告谁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最初那声音拍桌子骂道。
“即便是我没资格为你二人判高下,也无须发这么大的火,若不想我留在此处那就为我制住外面的怪物,我即刻离去便是。”马小翠笑道。
“咦,你这丫头是如何进来的?”另一声音此刻方想起来问她。
“是那女娃儿叫我来的。”马小翠一指自己身后那门回道。
“女娃儿?莫非你能见到她?”声音又问。
“是呀。”
“如此说来你是我族的小辈,哈哈……岁月悠悠过得真快,距离上回那两个小子离开此地已过了六十余载了,想不到终于来了后人。”声音感叹道。
“前辈此话何意?我怎听不明白?”马小翠不解问道。
“你这老东西且慢高兴,我瞧这丫头怪异的很,不像是我族后人。”最初那声音说道。
“是么?那我倒要仔细瞧瞧。”另一声音差异道。
马小翠此刻满头雾水不解二人说的什么,忽觉得自己身子如被施了法咒动弹不得,又有一冰凉之物按在了自己头顶,当即叫道:“我只是误入此间,请二位前辈放我离去。”静了片刻,感到头顶之物消失了,身子恢复如初,忙又道:“进城后那群怪物对我纠缠不休,外面那孩子又要我进来此处,我以为会有离去之法,未料到是二位前辈高人居住在此,打扰静修实非我愿,不知可否助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