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呀,我不与这婆娘说话,你来代娘说。”田不语对朱怜花道。
朱怜花应了一声,上前一步道:“蒙朝廷恩典,要我家接待来自祭国贵客,为此我家花巨资在府宅地下建造专门用于招待贵宾之房舍。未料到你等听信谣言,上门寻衅滋生事端,不仅扫了贵客雅兴,还将人拐带出府,朝廷定当为之震怒……”
“你与我住口!”马小翠喝道:“偌大国家要在地下挖洞招待异国贵宾,还要专寻俊美少年陪聊、陪睡,你讲的这是人话么?”
“唐家伯母,此乃贵客家国习俗,咱们泱泱大国、礼仪之邦,自应主随客便、尊重别国传统,方显我大国之风。”朱怜花道。
“闭上你那鸟嘴,少在这放你娘的臭屁。”马小翠骂道。
朱怜花也不在意,笑道:“既如此,那小侄便直言了,您老勿怪。”
“有屁快放。”
“此事若想善了,安抚贵客必不可少。惊扰、拐带贵客,伯母又动手毁了招待贵客之地,小侄以为需要赔付些银两,如此我娘才好去劝说安抚。伯母今夜所毁之物,想要恢复自然也需要银两。这还都好讲,最难的是我娘这边,她老人家为此事心下憋了火气,还要自行强压去劝说他人,我这为人子的都替她觉得冤屈,只要……只要……”
“只要怎样?”马小翠道。
朱怜花犹豫片刻,伸手一指莫绝伦道:“此事毕竟因莫庄主之子引起,只要晓风残月庄拿出十万两银子作为赔偿,并当众向我娘磕三个响头……”
“闭上你的臭嘴!”
“畜生,住口!”
“宰了他!”
朱怜花的话如一瓢冷水落入在热油中,莫绝伦手下诸人登时炸了锅一般,人人目眦欲裂,怒声喝骂,连莫绝伦自己都被气得浑身发抖。
马小翠怒极反笑道:“小子,此话当真么?”
“呵呵,伯母,小侄当着您老哪敢说假话?自然是真的。”朱怜花道。
“你之所以敢说出此话,是不是觉得抓了我们四个人有了依仗,我们不得不答应你?”马小翠问道。
朱怜花笑了笑,脸上不置可否。
马小翠也咯咯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响,朱怜花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心里不觉有些发颤。
院中所有人都吃惊地望着马小翠,无人敢出声,人人感觉一阵凉意自心头升起。笑声依旧在院中飘荡,众人眼前的马小翠渐渐变得虚幻了。揉眼再瞧哪里还有人在。那笑声尚回荡在耳边,马小翠又出现在原地,恍若她从未离开过,手中却多了一人,“啪嗒”一声丢在地上。
见到马小翠施展如此神奇的功法,田不语身边众人俱都神色一凛,连那翘辫子的老妪也将细小眼睛眯了起来。
“田疯子,你仔细瞧瞧,是否认得此人?”马小翠道。
田不语一听,凝神向地上望去,那人被捆住了手脚,但瞧身上穿着竟与此刻的武小树差不多少,口中塞块破布,满脸胡须,见到田不语后,立刻瞪大了眼睛,但苦于口被堵住,不能言语,神情却很是急迫。
“怜花,我的儿。”田不语失声叫道。
马小翠将地上那人拎了起来向莫绝伦等人丢去,人刚落地,老旦抢身过去一脚踩住了脑袋,那人鼻孔中嗯嗯有声,像是摔得不轻。
“马小翠,将我儿还来!”田不语急吼道。
田不语身旁的朱怜花未料到会出如此状况,一时也呆住了。
“想要儿子么?不难,姑奶奶现在很恼火,你给我磕三个头先。”马小翠道。
“唐家伯母,此话可是太过无礼了,我娘与你平辈,岂能向你下跪磕头?”朱怜花道。
“甭与我说这些废话,我也知晓你娘曾服侍过府台。莫说她只是一个小妾,即便是那府台来到此间,我也照打他。我身后这些人都是我的晚辈,莫绝伦虽为一庄之主,论辈分也要恭恭敬敬磕头叫我一声姑姑,当着我面你竟敢叫他下跪,呵呵,你真好大胆子,好大气魄!”
马小翠一改往日懒散神态,俏脸挂霜,声音渐渐冰冷。
院内空气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怒火,身处其中,使人顿感阵阵凉意袭上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