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广平初始还想狡辩,可司徒发新传来霸如花及仵作后,他筛糠般瘫坐地上,再也无从抵赖。
“杀人乃重罪,依律当斩,你二人可知晓?”司徒发新问道。
“罪女知晓,但凭大人处置。”花珠珠并无丝毫慌张,平静道。
“大人,小人自发妻被人奸杀后,头脑始终懵懂不清,更是被这花贱人甜言蜜语所惑,一时糊涂做了她的帮凶,事后小人也是万悔莫及,望大人能够饶过小人一命。”张广平连连磕头求道。
听他讲到此处,武小树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对司徒发新拱手道:“大人,我有紧要事情给大人禀告。”
“与此案有关?”司徒发新问道。
“有关。”
司徒发新站起身子向后堂行去,口中道:“随我来。”
旁边笔录供词的唐梦银停了笔面露疑惑望向武小树。
武小树朝他微微一笑,随着司徒发新进去了。
半晌,二人自屏风后绕出来,武小树自回班列站好,司徒发新端坐回堂案后皱眉思索了片刻,又将手中一张纸展开端详起来。
堂上众人不晓得出了何种状况,全都默默无语。倒是堂下听审的百姓纷纷交头接耳嘀咕不停。
“花珠珠,老爷问你,你与这张广平那夜进到房中时,你夫梅剑平是否尚在沉睡?”司徒发新问道。
“回大人,是在熟睡当中。”花珠珠道。
“有无发现他有何异状?”
“未曾发现。”
“大人,我有发现。”张广平突然高声道。
“哦?讲来。”司徒发新双眉一挑,道。
“我觉得他并不烫手。”张广平道。
他的话音刚落,两旁的衙差以及堂下百姓全都哈哈笑起来。
“这张广平是被吓傻了不成?人又不是火炭,何来烫手一说?”
“杀人偿命,他肯定是自知死期不远,吓得糊涂了。”
“张广平,你此话何意?”司徒发新问道。
“回大人,那夜我去往梅家后院角门外等候,不多时花珠珠便来开门放我进去,当时她曾道:‘他正在发烧,身体火烫且烧得有些糊涂了,此刻正好动手。’可我进到房中骑在她男人身上用力扼他咽喉时,感觉他的身子并不烫手。”张广平道。
“花珠珠,张广平所言是否属实?”司徒发新问道。
“回大人,我出房接引他时,我丈夫确是在发烧,因此我才有正好动手一说。因我当时未触摸到梅剑平的肌肤,并不清楚他所言是否属实。”
“你当时在何处?”司徒发新问道。
“回大人,我在按着我丈夫的……”花珠珠轻声道,话说一半却住了口。
“为何不讲下去?”司徒发新道。
“大人,说到此处罪女也感觉有些不寻常,此刻想起,我按住丈夫双腿时他竟无丝毫挣扎。”花珠珠道。
“不仅如此,大人,我扼住那人时他的眼睛都未睁开,他如果仅是烧糊涂了最起码的挣扎还是该有的。花珠珠所言她男人发烧所致身体发烫,可我又觉得不烫。大人,小人以为……小人以为……”
“以为怎样?”司徒发新问道。
张广平咽了下口水,嘶声道:“小人猜测我进房之前花珠珠已经将她丈夫杀了,我杀的乃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