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干什么?”方翼文心脏突突的跳,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聊东西。陆博延从来不在没用的事上浪费时间,他手里拿这份名册是要干什么?
陆博延笑了下:“陛下忌惮朝臣,亦忌惮皇子,以至这么多年,尚未立太子。众皇子之中,有的懦弱不堪重用,有的随陛下疑神疑鬼,还有的无心朝政一心寄情山水,无一人能担大任。如此,郑国可有来日?”
“所以呢?”
“我师妹若是男子,郑国当不至如此,看不见前路。”陆博延惋惜的叹了口气。
“她若是皇子,你必倾尽全力助她登基。”
“下需要一位知百姓苦楚的帝王。只是可惜,她是女子。女帝其实也未尝不可,只是若想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尚需时日。但郑国耗不起,亦没有这个时间。是郑国没这气运。”
“那你这是……”
“古曾有人,奉子,而征四方。”陆博延将名册扔进火盆,火焰骤然腾起,方翼文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挟子以令诸侯。
“你疯了?”这么做和某超篡位有何区别?文官史册们又要如何记载?自古被冠上乱臣贼子四个字的人,有几个能有善终?
“我早就不在意生前与身后的名声,也不在意活的是否长久,我只想为郑国博一条出路,求个尽力,求个问心无愧。郑国早已衰败,大厦将倾摇摇欲坠,周围强敌环伺,就等着将郑国分食殆尽。无论是哪个皇子上位,都难以挽回败局。”
“你就觉得你自己有这能力?”
“没试过的事,我不敢。但至少能保证,不比他们做得差。”
“不比他们差?你连必胜的把握都没有,若是有一日郑国颓败,这罪名就全在你一人身上!”方翼文吼道。他什么也不做最多是个权臣,可若是走了这一步,做对了郑国不会有人感激他,做错了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我身上的罪名还少吗,多一条少一条又有什么关系?”他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我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无论是谁都拦不住。”
雪纷纷扬扬的落在大地上,压弯了枯枝。屋子里是可怕的沉寂,比初冬的第一场雪还冷。
凌萱公主一直缩在墙角,好像很害怕一样,攥着衣角。许怀信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便也没话。月姑娘没事人一样,又吃又喝的一点也没耽误,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三个人各居一地,完全将其他缺空气,互不干扰。
门外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有人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下一秒,门被人打开了。侯公公抖了抖身上的雪,行礼道:“殿下,陛下有请。”
凌萱公主好像又看见了救命的稻草,慌乱的抓住侯公公的衣襟:“公公,让我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侯公公看也没看她,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再次道:“殿下,陛下有请。”
月姑娘好像没看见一样,甚至还拿了块桌子上的点心。
“殿下。”侯公公见她许久没有反应,再次唤道。
“您的殿下不是正哭着喊着要去了吗。”月姑娘觉得十分好笑。
侯公公叹了口气:“陛下一直很想见您,陛下还是很疼殿下的。”
许怀信惊愕的看着这三人,隐约觉得这好像不是自己应该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