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死寂。
郝有茗把眼睁开一条缝,石像似的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盯着窗帘上的黑影。巨大的恐惧感像是重物压在了他身上,郝有茗觉得自己被压的动弹不得,沙袋似的陷在柔软的床上。窗外那东西简直有凝固空气的能力,郝有茗觉得呼吸凝滞,空气要么是正在变得稀薄,就像真空室在抽气一样,要么正在变得形同胶水,如同水结成冰。
郝有茗觉得自己的胃部在一下一下地往上跳,几乎要跳到嗓子眼,马上就会从嘴里呕出来。
窗帘上忽然出现了光,远处城市的灯光和微弱的月光。
窗外那东西消失了。
空气似乎瞬间恢复了平常。郝有茗一下子呼吸顺畅起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后背上潮乎乎的,不知不觉已经淌了满身的汗。郝有茗觉得浑身热,把被子掀到一边,如释重负。
‘‘你的汗里有股怪味。’’绿狗忽然从床底下钻出来,看着郝有茗说。
‘‘什么怪味?’’郝有茗不解,抬起胳膊闻了闻,没闻到有什么,‘‘我还是喷香啊?’’
‘‘这股怪味我闻到过很多次,这两年我在地球流浪时,有几次我在荒野的晚上遇到形单影只的人。他们一看见我,就会停住脚步,然后身上散发出这种怪味。我朝他们吼叫时,他们身上这种怪味会迅速增大。然后喊叫着逃跑。’’绿狗平静地回忆,‘‘因此我知道了,人类在害怕的时候,身上分泌的汗液就会有种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