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苔自是听得懂她嘴里的嘲讽,然而,捉妖这么多年,这已是家常便饭。
“待到了浮玉监,自有人听你的解释。”
宁兰明白,世人就算知道自己枉死,应该也会欢喜世上少了一个妖怪,多一份敬仰于玉拂。自己又是一个没有后台的妖怪,对他们来说,怎么都不是亏本的买卖。
百口莫辩便是如此吧。
绝望,宁兰有点想哭。
宁兰还沉浸在自己悲痛得情绪里,前面得一干人等齐刷刷的箭步蹲下了。
宁兰还不知道泪水有这么大的魅力,难道这就是白衣公子所说的媚术?天生存在骨子里的?
随后,他们又齐刷刷的作揖唤了声城主。
不会吧,他们抓自己回来——是做城主的?
宁兰抱着九分相信和一分怀疑的态度回头望去。
那不是赌坊里的白衣公子,他们叫的是他吧,他才是城主?
不管了,先套近乎:“兄弟,”不,应该是,“玉拂,玉拂,是我啊,我把兰花带过来了。”
对于这个改口,宁兰甚是得意。
只见城上那白衣公子揉了揉太阳穴,宁兰感觉自己头顶被一飞来之物完美的击中,生疼。
“你个小狐狸对着谁喊玉拂玉拂的呢!”
宁兰看着白衣公子身旁的衣着金边黄鹤图纹的男子正善后地拍着手上的尘土,不用想都知道是他打的自己。
“我就喊了咋地。”没想到玉拂这么争气,当上了城主,这高个子的家伙应该就是黄主儿了,“玉拂,玉拂,玉拂。。。”
只听,一股清冷而沙哑的声音从白衣公子后方传来:“唤我何事?”
宁兰木讷地看着正走进视线的这位,身上穿着跟身后一群人版型一样且更加绿油油的束服,精致的岫岩玉花纹,反光的配剑和剑穗上细腻圆融的碧玉。
糟了,糟了,喊错人了,只能认栽。
“无事,无事,只是觉得名字甚是好听。”
“油嘴滑舌。”这时的黄主儿一脸鄙夷地把手勾搭上了旁边的橙主儿。
橙主儿也任由他搭着,只是嘴角微带笑意的回道:“采辰是内行。”
采辰莫不就是黄主儿的名字,看他哑口失声,又恼又窘。
宁兰刚刚还在感叹橙主儿这一看就充满睿智的面容,触不及防,觉得自己被人强行灌蜜,还是两个大老爷们。希望不是自己又想歪了。
宁兰开始有一点得意,自己一个五百多年的小妖,竟然让千顷城的城主今儿带着七大护法迎接,气派气派。
不对,红橙黄绿蓝靛紫,红蓝靛紫呢怎么不在?不能缺席呀。
宁兰开始仔细寻找,终于看到了角落里血腥感极重的红主儿,秀发泼墨而下如静谧星空一样的靛主儿,还有公子哥左肩上的紫色的幽蝶,都不曾正眼看过自己。
这位公子竟然喜欢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公子,兰花我带来了。”宁兰刚想打开香囊,醒悟自己还被绑着,她用法力引出香囊,一股幽香散出。
“你留着吧。”公子的话温温柔柔。
宁兰却觉得他的原话应该是:你自个留着吧。
冷漠,怎么能如此冷漠。
“交给你了。”公子转身对玉拂说道。
“是。”
就算没有公子这句话,玉拂也会这接手审她,爱管闲事也罢,刚正不阿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