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林朝歌在医院里见到了她母亲的,平时端庄优雅的母亲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凌乱的头发,干涸的血迹,惨白的脸庞都在凸显着这位往日豪门名媛现在的狼狈,这让林朝歌想起了那句:”生前可赞衣鲜亮,谁人知死时别离歌“
十五岁的林朝歌在她十五岁那年失去了云城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失去了任由她撒娇的父亲,爷爷奶奶,也失去了那个时时事事包容宽慰她的母亲。一夜之间,林家之女朝歌像是被岁月生活遗弃般无人问津,无人搭理。原本为十五岁生日精心打扮的容颜在太平间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得一份凄冷的美艳和孤寂。梦里的朝歌跌坐在有母亲的那张病床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直到有护士过来寻她让她处理她母亲的去处。
十五岁前的林朝歌有一件华服首饰上百万的经历,有着令同龄女孩艳羡的林家独女身份,还有着未婚夫傅安予......可一朝之间,林朝歌连给她母亲收葬火化的五万块都没有,五万块的收葬在这个行业算是中等偏下的水平。可是林朝歌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母亲要是想进林家祠堂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但她也不想母亲走得时候太过狼狈。
而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尽快筹齐五万块,可谁曾想到林家那边突然来人要带走母亲说要为母亲收葬火化,来人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管家陈叔。在林家保镖带走母亲时,林朝歌一边紧抱着母亲已经僵硬的身体一边苦苦哀求陈叔不要将她母亲带走。陈叔似是不忍心上前劝道:“大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她并非是你的亲生母亲,若你现在放手,她还是有机会进林家祠堂,还能冠上云城林家的姓,也算走得体面,你这又是何苦呢”林朝歌听完,茫然地转过头问陈叔:“陈叔,你说什么,什么叫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我不就是不是林家的血脉吗?我难道不是我妈妈的亲生女儿吗?中年男人不忍地转过身抹了抹眼泪,哑着声音道:丫头,刚刚先生已经将你的DNA与太太的DNA比对过了,数据同时显示你并非是他俩的亲生骨肉,所以我现在得将太太带回林家,孩子,你要是还心疼体量你母亲,你就放她回林家,让她走得体面一点吧“。
林朝歌僵硬地松开抱着她母亲的双手,嘴里呢喃道:”对,对,陈叔说得对,我应该让母亲走得体面一点,我连让母亲下葬火化的钱都没有“。朝歌说这话时已经流不出什么眼泪了,只是轻轻地取下她母亲左手腕的佛珠,给保镖们让了让地方,沉默地走到一边,任由来人将她母亲带走。自己低声呢喃着,那我是谁,我不是林朝歌,那我是谁......陈叔看到这副生离死别的场景也是于心不忍,便待保镖们出门后,走向朝歌安慰道:“孩子,我知道你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么多的变故,但你才十五岁,你的人生道路还长,还有很多的可能,这些钱是陈叔唯一能够帮助到你的地方了,你从小就聪慧过人,这些钱你拿着为自己找个安身立命之所吧“。陈叔说完往裤带里掏了掏拿出一沓钱塞进林朝歌的手里,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梦里的林朝歌抬头望着陈叔离去的方向,其实她的眼里早已经什么也看不清,本想张嘴说声谢谢,可奈何体力再也接受不起这一连串的打击,直直地倒了下去。而现实的云歌终于在梦魇的缠绕中挣扎了出来,可那副清冷绝美的双眸里像是布满了深海的水,眼泪在眼眶里直直打圈,脸上也垂挂着因害怕而流出来的汗。
云歌深吸一口气,起身打开床头的灯,昏黄的灯照耀出女子白皙的皮肤,同时也照射出床头女子的恐惧。云歌慢慢地转动着左手腕的两条佛珠,在夜间轻声道:“怎么又梦到林家了“
是的,这个在巴黎深夜因梦魇惊醒的女子是20岁的云歌。这浮沉年华里,在2010年云城的那个盛夏死去了林家女朝歌,而在2010年巴黎新生了一位云家之女,单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