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紧绷凝滞,似有暴风裹着威压朝书昔时呼啸而来,却又在书昔时差点喘不上气的时候骤然松缓,化作和暖轻柔的微风。
风过无痕,风平浪静。
“原来在大姐姐眼里,替自己的妹妹擦擦眼泪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昔年倾身将唇附在书昔时的耳边,“我现在倒还真是怀疑大姐姐脸上的悲拗是不是为了避人口舌而故意装出来的了。”
书昔时面上一僵,下意识的就要抬手朝昔年脸上打去。
昔年却不躲不避,笑道:“大姐姐大可试一试,前些日子如意闹得我院子不安生,连翘可是一根手指头就将人给推搡到地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说她要是动手打了她,她也会像那样对她吗?
“那是连翘又不是你!你少在这里唬人!”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书昔时的身子却不自主的离昔年远了些。
昔年垂眸轻笑。
那笑容却让书昔时觉得刺眼无比。
她怎么会被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给吓到?!
书昔时抬高下巴,张嘴就想要说话,却被大太太的声音给打断。
“好了,两个人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说?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场合,怎地还在这里拌嘴?”
两人说话间,书昔月已经新换了一身素缟,看到昔年,眼圈仍旧有些发红,但情绪显然比方才稳定多了。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白发老人忽地从里间匆匆而出,那神情,竟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般。
“杨大夫,可是发现了什么?”
看到杨大夫举目四望似在寻人,大太太忙迎了上去。
这个大夫是她方才特地让连蕊请过来的。
“大太太二太太。”杨大夫朝着二人施礼,嘴边的山羊胡跟着一颤一颤,“敢问老太太这药方子是何人所开?”
陡然被问及这个,众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现在是什么情况?
祖母人都已经不在了,找个大夫来有什么用处?
“……是小五这个丫头找的,我只知道是个年轻男子,但具体是什么来历,我是半点不知,只怕得问小五。”大太太回道,“小五,快些过来说说你找来的那位大夫的情况,仔细些,你知道什么都一一说与杨大夫听。”
“大伯母这是什么意思?”
昔年表面不动声色,实则脑子却在飞快的运转。
这么凑巧的时机,还有祖母突然的病故,似乎都在说着些什么……难道——
昔年猛然睁大眼。
“五小姐,可否告知老夫这是什么人胡乱开的方子?”
不等昔年再说话,杨大夫径直走到了昔年的面前,连见礼都未曾,开口就是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