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喊宋元粟的同时眼神还不忘从若依的面上扫过,若依知道,这是自家少爷要同宋少爷说要紧事了,忙墩身施礼退了出去,顺道将杵在廊下的千塘也一并给捎走了。
“你看看这个。”
展一舟将一张纸拿给宋元粟看。
上面独特的火焰纹代表着此信是他们留守在并州的亲信通过特殊的渠道加急送回来的信。
他们虽是被皇上密信召回,走得匆忙,但还是将并州的一应事务都给安排妥当了才走的,按理说并州不该出现需要动用此种信件的事情,可现在却……
宋元粟收了脸上的笑,开始正色看了起来。
越往下看,心中的那股怒火就越盛。
最后竟是一拳捶在了展一舟的书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可恨!这个林新禄,处在京城此等繁华之地,根本不清楚并州的情况,竟敢就这么向圣上谏言……这根本就是把并州的百姓往绝路上逼!”
“不行!我得进宫面圣,将情况同圣上说清楚!”
就知道会是这样。
展一舟无奈扶额。
“我拿给你看可不是为了让你进宫去找圣上晦气的。”
不是?那是为了什么?
宋元粟回过头,面上还带着因为情绪激动而泛起的红。
“你仔细看看,信上面说的那些情况,今年雨水多,并州又战事连连,百姓会惹上疫病也在情理之中。”
“林新禄提出来的法子,虽然乍听之下是觉得荒唐惨无人道,可细细一想,只有这般做才能阻止疫病在百姓中传染得更广。”
宋元粟眸中光亮闪烁。
“这么说林新禄不但不是奸吏,还是个有头脑的好官?我还应该上书奏请圣上嘉奖他了?”
简直是痴人说梦!
展一舟也清楚好友的脾性,忙道:“那倒是没有。我拿给你看,只是想说如今并州开始有了疫病,接下来的民心会更加惶惶,圣上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却还是将我们扣留在了京中。这京城,只怕是要变天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
宋元粟忙瞧了瞧四周,发现门窗都是紧闭的,外间也没有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一舟兄,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而今在京城,比不得并州天高皇帝远,咱们还得谨言慎行才是。”
“现在知道要谨言慎行了?那方才是谁嚷着要进宫面圣的?”
展一舟不紧不慢的晲着宋元粟。
宋元粟嘿嘿一笑,面带歉然,道:“我这不是还没去吗?”
“不过一舟兄,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吧?没有危言耸听吧?”
展一舟这下是连话都不想同面前这个人说了。
“你别露出这副表情嘛。我这不是瞧着京城还是一如当年咱们离开的时候,甚至还隐隐比当年还要繁华,皇子们都兄友弟恭一团和乐的,哪里露出要变天的架势来了?”
“等你发现的时候,估计你已经死了。”
展一舟白了宋元粟一眼,道。
宋元粟:“……”
“那圣上一直找着理由让我们不回并州,会不会是想要卸磨杀驴啊?”
室内寂静一刻,宋元粟就又坐不住了,开始绕着展一舟巴巴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