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芷青突然坐了起来，不停的抽打着自己，“怪我太贪心，是我太贪心。”

张妈吓得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哭着喊道：“别这样，别这样，你心里有话，跟张妈说说。虽说张妈帮不了你，可你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

此刻的她的心被掏空只剩下了空洞，早已心痛的无法呼吸，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放声大哭，她紧紧的抱着张妈，暗恨自己的无能，暗恨这个世道的不公。

张妈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渐渐的张妈看着芷青安静了下来，刚想放开手让她躺下。谁知芷青却并没有睡着，她只是累了，她闭着眼，伸出手来紧紧的抓住张妈。张妈叹了一声，转身又坐在床边，为她撩开遮住眼的发丝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张妈问道：“你想张妈陪你吗？”。

芷青微微挣开眼，点点头。“张妈，我害怕。”

张妈问道：“你怕什么呢？”

“我不知道。”接着芷青闭上眼想了想说道：“我怕以后的日子一直都是这样的。”

张妈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年轻，日子不会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啊，变数多着呢。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在等着你。”

芷青望着张妈的眼睛，突然觉得里面有太多自己看不懂的讯息，一直以来，都是她不停地说着自己的事情，却几乎没有听张妈提起过她的过往。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似乎一点也不了解张妈，虽然她们相处了一年。

芷青问道：“张妈，你年轻的时候有喜欢过谁吗？”。

张妈听言一愣，自嘲的笑着说道：“喜欢？”接着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谁没有年轻过呢。”。

张妈顿了顿说，“可那又如何？有时候你觉得对的事，对于别人来说未必也不是伤害。”

芷青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张妈看着她迷茫的眼神，问道：“你喜欢三爷，对吗？”。

芷青点点头。

“所以，当你看到他怀里抱着的是别的女人，你便不能接受了，对吗？”。

芷青又点点头。

张妈继续说道“当三爷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又何尝不是太太眼里的那个别的女人？”。

芷青顿觉五雷轰顶，喃喃道：“所以，是我太贪心了，对吗？”她在问张妈，也在问自己，她好像知道了答案，却又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案。

张妈静静的看着她说道：“咱们太太是个好人。”

“所以，我不该贪心，对吗。我只是李家用来生育的工具，工具还何谈感情！”芷青似在自我嘲讽。可是，她也有欲望，她也想要更多，当他看到三爷的时候，她也想他来疼疼自己，而不仅仅只是一个用完即弃的工具。

一直以来，她都沉浸在那些三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她觉得至少三爷还是给过她一点点的感情的，只是碍于他和三太太的感情，让他觉得愧对三太太，所以他才刻意回避自己的。

在她无数的梦里，那个场景的主角一直都是自己。可是，那一刻，多么讽刺啊。他们抱着自己所生的孩子，心安理得的像一家人。仿佛这个孩子并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一直以来所有的幻想都开始破裂。

张妈叹息道：“作为女人，谁都不容易。三爷和太太的感情在那，如果可以，我相信三太太也不会愿意纳你进门。”

芷青自我嘲笑，“是啊，谁愿意和她人共享自己所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