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鸡鸣刚落,就听见阿牛隔着院子的篱笆墙喊:“陆大侠!”聂榛赶紧穿好衣服,睡眼惺忪地去开门,一步三晃,在阿牛担心她会不会撞到篱笆门上时,聂榛及时停下了脚步:“阿牛哥,来这么早啊?”
阿牛眉梢带着喜色,说:“当然要争头香呀!”
聂榛惊呀道:“拜把子也要头香吗?”
“礼多人不怪嘛!”陆铭突然插话进来,聂榛和阿牛转身看他,见他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明显早起打扮过的样子。
阿牛见陆铭跟自己一样,如此重视结拜,心里直呼好兄弟,聂榛心说:“大侠把花在外表的热情,一半花在喂鸡身上,鸡肯定每天下两个蛋!”
陆铭趁着聂榛洗漱,跑去求聂大夫,让聂榛一起去燕来镇。大概是知道陆铭马上走了,聂大夫也没有为难,只说“早去早回”,就回屋补觉了。
燕来镇说是镇,其实跟村也差不多大,只是它位于各村子的中间位置,村民经常在这里互换东西,慢慢发展出了集市,再后来成了一个镇子。聂榛三人走了9公里到关公庙,也没来得及吃早饭,等陆铭和阿牛结拜完,早已饥肠辘辘,正好关公庙门口不远处有个肉饼摊子。“老板,我要三个肉饼。”聂榛摸出三个铜板说。
“好嘞!”老板收了钱,拿了三张油纸,动作迅速的包了两个饼,阿牛和陆铭接过去,再包第三个的时候,旁边忽然蹿出一个黑影,抢了肉饼就跑。
“小子,你又偷,站住!”肉饼老板大喊着,随手把砧板上剁肉的刀举在手里,想去追小偷。
聂榛被吓了一跳,赶紧安抚老板:“算了老板,看他一个小孩子也怪可怜的,我再买一个吧。”说完又摸出一个铜板放在桌子上。
肉饼老板把刀放下说:“小姑娘你别替他求情,他有手有脚的,做什么养活不了自己,偷我家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聂榛没想到这还是有前科的小偷,就不再言语。阿牛跟陆铭结拜后,就觉得自己也是半个江湖人了,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的:“老板,不就一个肉饼吗?你也忒小气。”肉饼老板被惯偷抢了肉饼,本就有气,看着阿牛只是个毛头小子,居然还敢骂自己小气,登时火冒三丈,菜刀又举起来了:“臭小子,你敢骂老子小气?你不小气,你有善心,那你替他给钱啊!”
“怎么?你这肉饼的肉是龙肉啊?还是已经瞎了,看不见多给你的铜板啊?”阿牛本就看不上肉饼老板的小气,立马讥讽道。
“哼!一个肉饼自然是够了,那他昨天吃的呢?前天的呢,大前天的呢,”肉饼老板此时找到了发泄口,“今天的肉饼给了钱,你能保证他明天不来了,后天不来了,大后天不来了?”
阿牛没想到肉饼老板居然还扯出这番歪理来,却没法反驳,只能硬着头皮说:“他就一个八九岁的小叫花子,能吃你几个饼,吃几个钱?”
“说的轻巧,一个小叫花子?你瞧瞧,”肉饼老板指了指墙角蹲着的一堆乞丐,“瞧见没有?这么多叫花子,我看你可怜给一个,看他可怜给一个,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我今天给了明天不给,或者我今天给了你没给他,你想想,没拿到肉饼的会不会掀我的摊子?再退一万步说,我这饼要是给了叫花子,你还会来我这里买吗?”
阿牛他爹石柱向来教他的做人准则就是“乡里乡亲,能帮就帮”,再加上阿牛家人多地大,自给自足,对钱财也没什么概念,阿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道理,却反驳不了,只能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