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她是温柔的本身。

“她不可能不恨你，只是明月太喜欢你，她没办法。”宋欣轻轻抚摸着左手上的玉镯。“她是个好姐姐，好老板，好的领头人，唯独不是一个好女儿，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宋欣等于在告诉他，高家能不覆灭完全是因为莫惊鸿开恩了。

“是他救了我。”高父喃喃自语。

“你之所以能苟且偷生到现在，不是因为惊鸿在乎你，而且因为明月小时候说过，他希望爸妈可以来看看他和姐姐。”宋欣笑“她最宠着她弟弟了。”

高父黯然。

“这个世间是公平的，没有谁欠了谁，没有谁会无条件遵从这个世界的规矩，你看到别人父慈女孝，是因为那个男人背后付出了条件去宠爱女儿，你看到别的女儿听话乖巧，是因为她被关心爱护，可惊鸿从小就挣扎着想带她弟弟活下去，试问一下，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家庭里长大，换作你，你会孝顺吗。”宋欣继续打击。

她杀人的刀，可不会见血。

莫惊鸿站在鸿居二楼的走廊，看着满天的乌云。

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生气。

龙海天走上来。

“你说来年的寿衣，绣什么花好呢。”莫惊鸿转过头。

她每年都会给自己做套寿衣，以防哪天死了了龙海天还得操办她的身后事。

“把蛊拿出来，还有得救。”龙海天心知这样下去只会导致莫惊鸿越来越虚弱，直到亏损而死。

“拿了的话，麻烦会更大。”莫惊鸿摘下左手的银镯给身后的丫头“下去吧，赏你的。”

佣人接了东西就退下去了。

在鸿居，两位主都不是什么小气的，特别是跟着莫惊鸿的佣人，收的东西更多。

“戴腻了？”龙海天嗤笑“外头的东西哪儿能有我给你的金贵。”

“高院长送的，觉得新鲜，戴着玩儿。”莫惊鸿走进屋子里“毕竟没戴过千把块的破烂。”

“你那二叔？”龙海天跟着走进来“也就他好意思送这些破烂货过来。”

或许对一般人来说，千把块的银镯子的确是好东西，但是对于莫惊鸿来说，连破烂都不如。

她头上一个银簪子都比这镯子贵，她莫惊鸿还真看不上这些掺着杂质的银饰。

日子就这么过了小半年，宋欣回来除了和莫惊鸿走动，就是回乡下陪着霍霆，什么也不做，逐渐的，宋家就放下防备了。

“是时候了。”莫惊鸿打开盒子，是新做好的寿衣。

明朝的样式，白底金花，华贵的很。

“这立领不错，可惜了。”宋欣叹气“我也不会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