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帆摸了摸苏念卿的头：“陈叔过会儿会过来，我让他熬了鱼头汤，要喝完。”

苏念卿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江一帆，用力点了点头，眯起的眼睛里全是笑意，只属于……江一帆一个人的笑意。

“行。”顾延磨了磨牙，这个场景异常的刺眼，让他一秒钟都不想多看，“什么时候跟我走？”

“顾延……”苏念卿缓缓转向他，可一看到他，眼里的欢喜都消失不见了，哪怕一点……也没有让他见到。

“你别任性了行吗！你到底在抗拒些什么！你快撑不住了！你快死了苏念卿你知不知道！”

顾延想到那份方案就十分头疼。

凌辰的医术，一半是靠天赋，一半是拿无数条人命换来的，根本没经过什么系统的学习，明明这是医学上的大忌，可有些人偏偏就是天赋异禀，凌辰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那么问题就显而易见，凌辰拿不出方案，昨天也跟他发了一通脾气：

凌辰坐在桌子上，修长白皙的双腿叠在一起，眉头皱的很紧：“那个女人到底搞什么事情？先生你疯了吗？你要是相信我，就把她直接敲晕扛回来，如果不信，那我也不屑于做这个手术，爱找谁找谁，反正我不写。”

“凌辰，当帮我一个忙。”顾延揉了揉眉心，“joker也来了，事成之后，我让他来见你。”

“谁稀罕他来，他爱去哪去哪，关我什么事，老娘忙的很。”凌辰坐在桌子上，把玩着及腰的马尾，冷哼一声。

顾延倒是不以为意，若有其事的点头：“那好，我让他回意大利了。”

“咳。”凌辰连忙清了清嗓子，看向天花板，摸了摸鼻子，“那什么，见一面也不是不可以。”

顾延叹了口气：“你别跟他闹了。”

“这个你也管？”凌辰转身，一双漂亮到惊人的异色瞳孔紧紧盯着顾延。

顾延无奈的摸了摸眉骨，转身离开：“你们私人情感，我管不着，但最好别给他故意找事做了，我帮你找个专业医生，让他帮你写下来，你复述一下。”

“不写，她找死，干嘛给我找事做。”凌辰一提到joker就完全不是平日冷静自持的样子，连他的人情都放弃了。

顾延也不想太难为凌辰，他的命也是凌辰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凌辰也是基地里唯一一个不看所有人面子的人。

……

“我知道。”苏念卿只是轻轻的三个字，平静，淡然，甚至没带什么过重的语气。就好像，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场面的样子，她已经知道她撑不住了，知道……她会死……

但就是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就让顾延消掉了所有火气，他怎么可能对她发脾气。

可是更让顾延始料不及的，已经沉默了很久的江一帆此时的开口：“卿卿，跟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