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露?什么清灵露?”旁边的林子归低下头问我。
我轻掩嘴角,低头朝他微微一笑道:“哪有什么清灵露,少许生石灰泡水罢了。”
正跟林子归附耳说着,却听一阵儿清脆的玉箸落地声后,李曼清却在身旁直直载了下去。
这时席上满满的人随着李家老爷一声惊呼地站起身来而乱作一团,旁边的大夫人也眼看李曼清倒下几欲跟着一同昏了去,坐在离曼清最近位置上的二夫人脸上微微错愕,然后她嫌弃似的有水桃色帕子遮了遮嘴,撇清关系一般将坐着的身子往远处移了移。
随着二夫人往远处挪了去,离李曼清最近的便只剩下我了。我快速定了定神,俯下身子将倒下的李曼清扶了半身。只瞧见,李曼清俏脸雪白,两靥生愁,眸子更是闭的紧紧的,一对用膳前刚画的石黛色柳叶眉如正在遭受巨大痛苦一般,紧紧蹙在一起。
我暗道不妙,沉声道,“把小姐扶进偏房,子归哥,你再给李家小姐把把脉瞧一瞧。”
偏房中,照着塌上的半笼金翡翠摆件的床头蜡明晃晃的,可李天成此时的心情就远不及那蜡火。
虽知现在并不该打扰在号着脉的林子归,但看着床帐里躺着的闺女脸色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浅,李天成仍是忍不住开口。
“林少侠,我女儿可是有什么事?”
林子归皱着的眉头微微舒缓,“不知令爱往日可有什么其他病疾?”
“老爷他事务繁忙,案牍劳形,平日里我这个做娘的也觉察到她有何不妥。”
“脉象沉弦,脉痹不已,体内气滞血瘀,应是女子心思沉重,思虑过甚,而患心疾,这病通常来势汹汹,旦发夕互,夕发旦死,照此说来却是多亏那颗鬼丹护住了令爱的心脉。”
“以前回来,清儿倒是老埋怨我不陪她,最近我一直在家,却不知为何会发病。”李天成思索未果,又道,“不知林少侠是否有法子医治?”
“照推理,过去的七日里是令爱病情最重之时,却因鬼物加害,机缘巧合,得以平安渡过,我现在开些养心的方子,给令爱服下便可缓解,只是这病最重要的还是得疏导心思,平日里既要李老爷,李夫人多多陪伴,也需令爱与朋友多些往来,切莫伤心动气,以免再犯。”
众人皆应,便都随林子归出了去,我立在一旁,却是未置可否。
又在床边坐了坐,待床上的李家小姐面色稍缓,自己心也是跟着放了下来,忽然肚中一阵腹语,才想起刚刚一桌好菜还未动了几下,心里着实惋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