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素来对那些胭脂水粉并无多大兴趣,又因梳妆着实是个繁琐又有些恼人的差事,便趁着这个功夫闭目睡了会,任由得她们在我脸上折腾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刚去取了盏茶的功夫儿,怎生就给我家小姐梳上了鱼骨发髻?”青藤将手上的青玉琉璃茶盏端放在我身前的案上,转身朝那两个给我妆发的麽麽斥道。
“姑娘有所不知,原本是有好多种发髻让尊主选的,只是今日王梳了垂肩发,按照仪制,王后的发式不能高过王,便只剩了这鱼骨发髻了。”两个麽麽中看着年纪更长些的,往后退了一步,跪了下去,低首回道。
“既然宫中有仪制,麽麽就随仪制吧。”我睁开眼从游离的神思中回过神,侧头宽慰。
“小姐,以前我给你梳鱼骨髻,你说我们河里的,最是忌讳鱼骨,你今日怎的。。。”青藤有些着急。
“罢了,再换怕是要耽误了时辰,可莫要因为这点小事失了礼数,传出去让煜城被官员和百姓笑话了去。”我摆了摆手,又接着对来的两位麽麽道,“既然妆成,你们便下去歇着吧!”
待两位麽麽走远,青藤这才又道,“这还没出嫁,小姐就连妆发这种小事都为了王上,以后咱们忘川可怎么办呀?”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呀,瞧瞧你那点小心思,就算嫁了煜城,以后我也是会好好待你的。”
“青藤可不是替自己说话,青藤是担心小姐你。”
青藤鬼精灵似的眸子瞧着紫檀蝠纹桌上的六葵双鱼铜镜,话锋一转,“小姐,青藤在想自己怎么不是男儿身。”
我有些好奇,“怎么忽的说这些浑话?”。
“青藤是男孩子就可以娶你了呀,奴婢一个女孩子都觉得你美的紧。”
“贫嘴!”我羞赧的呵斥,不知不觉在她这一番的插科打诨中,先前的郁结竟然渐渐散去,随与她开心的笑作一团。
酉时一到,仪仗一行便浩浩荡荡的从凤协鸾和宫正门出发了。除了贴身服侍我的青藤,这延亘近十里的队伍竟没有几个人是我认识的。队伍前面步辇迎迎,队伍中间烫金的瓷瓶儿,精美的埕罐儿,满溢的金银,夺目的珠宝,一杠杠,一担担都用青黛色的双喜字封着,朱漆髹金,流光溢彩。
不知行了多久,青藤的声音终于低低地在花轿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