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住双手的李磊顺从地跟随他们进了衙门。
“威~武~”衙役们分列两行,肃穆的喊着威武,“明镜高悬”的牌匾一眼可见,下方的一幅《日出东方图》,淡蓝色背景,碧波荡漾,浪花澄澈,正中一轮红日,又有仙鹤飞舞。
张知县头戴乌纱帽,身着蓝色官服,坐于审案桌,桌上摆有官印、文书、案卷、签简、笔架、朱砚、惊堂木。张知县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台下何人?速速招来!”肃穆安静的公堂之上一起惊堂木响声。
李磊跪在堂下,头发披散,神情憔悴,双目无神,显得十分狼狈。听到这一句,竟大裂开嘴哈哈大笑起来,显得十分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高扬起头,丝毫不畏惧。
“你包袱里发现了这个,你可有话说?”张知县拿出了一包药粉,“经过查验是迷魂散,能使人在一柱香之后陷入昏睡。”
李磊垂下了头,“无话可说!”
“那你就是承认了!”
“你这狗官,枉为父母官!”他突然之间停下来一双猝了毒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张知县。
“大胆!”张知县青筋暴起,面色扭曲。“可是你害死了我儿?”
“张棠他本来就该死!没错,他就是我杀的,你大不了杀了我啊!”他瞪大眼睛,眼里满是血丝,有几丝疯狂。
“好!好!你既已认罪。”张知县丢出了一枚令箭,“将其收押,秋后问斩!”
收押,入狱。
画押。
“百里,你也觉得那个李磊是凶手吗?”季燃感觉漏洞百出,那个李磊明明可以将迷魂散处理掉,却偏偏留下了证据;明明可以一早就走,为何好巧不巧就等他们追来了才逃走。如果他是凶手,他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张棠房中下手的?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又会是谁?
季燃觉得处处透露着诡异,一股脑地告诉了百里奚。百里奚只是摇摇头,让她不要徒增烦恼。
认罪书上,李磊声称自己爱慕清浅,与清浅情投意合,奈何张棠欺行霸市,强抢民女,害死清浅,于是早就蓄意谋划。见到季燃一行人,又知晓了其中有人武艺高强,他就向张棠故意透露同福客栈中有一绝世美女的消息,预料到双方交战,张棠不敌,他提前在酒菜下了迷魂散,待张棠昏睡后拳打其胸腔,以致张棠五脏俱损而亡。
不日后,传来了李磊在狱中自尽的消息。
留有血书一封。鄙人自知罪孽深重,特以死谢罪。天道不公,我欲本分,奈何旁人,一年以来,悲痛欲绝,爱人已逝,我心亦死,因果报应,九死未悔。
“想来那李磊也是个可怜之人。”季燃不免感触万分,为了心中的执念粉身碎骨,不禁令人唏嘘。
尺水兴波的清平县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有人说李磊除了个祸害,是个英雄,也有人说,李磊和清浅之间的爱情至死不渝,令人赞叹。他们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过不了多久就不会有人再记得他们。
季燃和百里奚一群人也准备上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