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云州数十里地的马车里。
紫袍男子卧靠在枕上,侧过脸看着身旁的双眸阖上的温宁,道:“别装睡了,怎么样?救你出了深渊炼狱,是不是感动的要以身相许?无妨,虽是晚了几年,还带了个拖油瓶,本王也很是乐意。”
温宁没睁开眼睛,抱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嗅了一口他身上的乳香,道:“那倒是没有,早前是你退了我的婚,这次大费周章的搭救就算做是补偿,我自然没什么心理负担。”
话音刚一落,突然身边男子倾身贴近,气息洒到她脸畔,认真道:“阿宁,我现在可以护你了。”
温宁眼睫轻颤,还没有开口马车就被突然逼停。
铁蹄撼地,声如闷雷,由远极近。
怀里本来酣睡的乳儿猛地嚎哭。
温宁抱着孩子柔声哄,手却不能克制地颤,她抬头,面无一丝血色:“他来了。”
秦策锐眸骤寒:“来了又如何,这里已临齐国边界,若不想此时齐国入战搅他帝者霸业,他魏铮再有能耐也不能拿本王如何。”
他低头,将大氅仔细拢在她纤弱的身上,看了眼她怀里已经止住哭泣的孩子,轻笑一声:“不若临到这时你再出口恶气,这孩子你也不舍给他,那就索性告诉他孩子跟我姓好了。”
温宁抿唇,眸色凄然,嗫喏开口:“秦策,你不了解他,我走不了了。”
果然,下一刻车厢门被打开,护卫急报:“王爷,魏侯率兵止于百步之外,但却命人送了一个裹尸袋前来……尸首分离,已然腐臭,说这是云州温……”
护卫的话裹着尸体腐烂的恶臭袭来,又被风吹散在她耳畔,一瞬之间,温宁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许久之后她抱着孩子木然起身,跨出车厢,“我要为我的父亲收殓入墓,好让他瞑目安生于九泉之下。秦策,你回齐国去吧,我去不了了。”
“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