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铮不看新生的儿子一眼,当即卸去一身银甲便将产床上因生产脱力而昏昏沉沉的温宁一把抱起,转至正寝居室的床榻上。
他拿着温热的帕子为她拭去颈处胸口的汗腻,手还微微有些余悸的颤,此时抬眸看着她依旧惨白如纸的脸,反过来捏着她的手腕,扣在她脉搏处,感知着切实的脉动许久才松开了手。
此时的温宁梦魇缠身,低声呢喃不断。
反复都是一句:“父亲……玉儿……”
“不准提,不准提那些该死的人,你既已嫁给我魏铮,就是我魏家的人!”
魏铮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昏厥的她与他照面,一双眼中的恨意昭然,丝毫未藏。
他伸手轻轻去触她的脸颊,阴鸷狠绝的眉宇间潜藏着一丝丝的温柔。
“温宁,你是我魏铮唯一没有料到的意外,只有你,我破例了。”
“你听好了,你的命是我给的,我不准你死,你就必须给我活着!”
温宁陷在梦魇,犹坠阿鼻地狱。
“不……魏铮,你骗我……你骗我……”
——
两天后,深夜。
温宁被隔间的婴儿啼哭惊醒,她猛地从榻上惊坐而起,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平坦的肚子怔住,许久也没有半点反应。
即使在月子里,魏铮也不曾与她分榻而眠,在她惊醒起身的那一刻就也醒了,在暗处看着她如此心里隐隐不安了起来。
他伸手想要去揽她入怀,轻声道:“是儿子夜哭醒了,有奶娘喂他。”
可是下一刻,手就被狠狠打开,温宁颤声响起:“魏铮,是真的吗?你破人云州城,屠尽我温家满门。”
魏铮一怔,沉声冰冷:“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