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用膳时,重明眼下乌青有些吓人,优香笑道,“这就睡不着了,以后有你伤神的地方呢”。
重明也笑叹道,“愈发大胆了,和朕这般讲话”。优香抿嘴一笑,给他乘了碗鸡丝粥。
“说起来,明日上朝时朕还真不知该用什么面孔对待那些大臣”,重明喝了口粥,苦笑道。
“如今陛下该做的,便是扫清残党了”,优香郑重道,“此番政变有不少暗中勾结之人,不止岳中其一个人,陛下该借此机会以雷霆之势除掉那些心怀异心之人”。
“这是自然,只是宸妃的父亲就是头一个不好办的,她父亲于陵做了几十年的中书令,树大根深,此番叛变又没有直接参与,一时间难以直接除去”。
“陛下忘了宇文大人如何除掉戴王了么”,优香狡黠的一笑,“不能一次剿灭的就分几次来,没有直接参与就多审些犯人,总有聪明人懂得怎么招供的”。
“好个小妮子,旁门左道学的挺快啊”,重明拧了一把她的脸蛋,又道,“另外,你父亲这些有功之臣也该用起来了”
“别的不说,安公乘大人和梁丘大人该当头功的,还有那个陈家公子,陛下可别忘了”,优香一下想起来。
“不错,朕这就下旨”,重明道,“于家和宇文家近年来格外亲厚,这于陵若是被贬官,也是给宇文素合一个警醒,此人自恃三朝老臣,私下结交党羽不少,甚至屡次在朕面前放肆,若他聪明些,就该懂得进退有度”,重明不悦的说道。
“宇文大人年事虽高,却反而不避讳功高震主之嫌了。说起进退有度,还是安公乘大人行事得益,臣妾早起听闻安大人昨日完成护驾使命后,连夜带禁军退出京城了”,优香赞道。
“安大人虽功勋卓著,位及人臣,却不大干涉朝政,确实让朕放心”,重明用完早膳,优香又给他手臂上换了药。“你昨日抹的到底是什么”,重明想起来有些好奇。
“不过是凤仙花和紫苏煮成的汁液罢了”,优香微笑。
“那老妇人,吴娘,朕该给个安置之所才是,毕竟……”重明犹豫道。
“陛下不必担心,她在臣妾这里很好”,优香道。
“也罢”,重明起身,“朕去御书房了,你好好歇息吧”,说罢走出了翠微宫。
隔天,传来中书令于陵被贬为房州刺史的消息,重华宫的翠屏来报,宸妃伤心过度,昏倒在寝殿里。“叫陈太医去医治,本宫也能做到此处了”,优香冷声道。孩子是无辜的,若非如此,她早叫她待在冷宫了。想起昔日被种种诬陷和月见的落水,她始终无法释怀。
于陵被贬后,一向与其交好的朝臣,门下侍郎刘义等官员为其求情,被一并发落,贬至五品朝散大夫。宫中守卫自岳中其起,查出数百名叛党同伙,皆投入大理寺一并发落。梁丘被升至侍卫统领,自后宫到前朝,皆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宇文素合何等精明,早就告病请假,躲在家中许久未上朝。重明的统治自此大为稳固,甚至比登基时更甚。经此一事,夕鹤国朝中重臣权倾朝野之势收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