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靠在垫子上,冷笑一声道:“回回都这样,我也不意外了,那他们人呢?”
琴儿答道:“二小姐回屋了,大小姐跟着太子和诸位公子出府了。”
“不成体统~”王氏轻笑着,评头论足道:“唉,她从小就这样的性子,成天混在男孩子堆里,仗着有皇上的宠爱,跟太子都没大没小。这要是放在一般人家,这样的姑娘谁家敢娶呀?真不明白皇上喜欢她什么,该不会是他老人家自己看上她了吧,呵!”
王氏说的实话还面带轻松,可话一说完忽心头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她细细回忆起往日的蛛丝马迹,这才摇摇头说:“我也是糊涂了,这怎么可能呢。看她那个样子,虽是十多岁的人了,身上哪里有半点女人味?我看连她自己对男女之事怕是也还没有开窍,每天就知道钻研医术,跟她死去的娘一个德性。”
王氏抿了口茶,白眼一翻继续道:“唉,还不如她娘呢。她娘起码还柔顺些,这个小妮子,已经是无法无天了,哪个男人能看上她。”
琴儿十分狗腿的接话道:“对呀,太子又不瞎,怎么会喜欢她呢!要说还是二小姐风姿卓越美丽动人,这样的美人才是男人的最爱~”
“哼!”王氏很是得意,难得聊这个话题还能满脸笑意。
“夫人今日心情不错?”琴儿揣摩着问道。
王氏抬眼看了她一眼,赞许道:“还是你有眼力劲,要是我那女儿能像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眼下呀,是靠不住她了。我想清楚了,是时候该我亲自出手了。这些天府中大小事你看着办,不用禀报我了,我得想一个周密的计划,让那个野丫头彻底出局...”王氏摸着下巴,暗自盘算了起来。
琴儿见状,识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王氏将自己关在屋中,不知在忙碌些什么,也顾不上每日紧盯女儿的行踪了。温墨怜得以喘息,终于振作起精神,打算趁此机会找一些好的大夫,彻底治治王氏的“病”。
这一回,香秀可高兴了,因为小姐终于肯带着自己出门了,虽然她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跑遍京城各家有名的医馆,但她也不操心这些,只要小姐高兴,她就高兴,小姐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连着几天跑下来,小姐似乎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看着小姐灰心丧气,香秀也跟着着急。这天,一个外面的小贩来府上送山货,正好被香秀碰到了,便顺便打听打听消息,有时候这些小贩的消息比一般人来得灵通。
“神医?”小贩正忙着点货,忽然被这么一问,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呀,我的一个亲戚病了,找了好多大夫都没看好。小哥哥,你走家串户,最是见多识广,可知道京中有没有什么神医,帮我介绍一下呢?”香秀满嘴胡叟道。
被这个长相甜美的小丫头一吹捧,小贩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他拼了命回想,终于想起一个人来:“对了,城东外面有个不起眼的叶氏医馆,听说那里的叶大夫去年从棺材里救活了一个死人,可是不得了,你直接去医馆就可以找到他。”
旁边一个小厮听了不相信:“人都死了怎么还能救活?该不会是演双簧吧?再说了,这人要是这么厉害,咱怎么都没听说过呀。”
小贩朝地上啐了一口,歪着嘴说道:“这就是你的境界不够了。你以为大夫行医都是为了名利吗?呸!这些在人叶大夫眼里都是粪土,人家只想安安静静的治病救人,所以才窝在那贫民区里不显山露水的。”
香秀听这小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便打听了地址,一路小跑告诉了温墨怜。温墨怜听了也是半信半疑,她两世为人,遇到的沽名钓誉之人太多,现在是不会轻易相信传言的,可她不忍打消香秀这份热情,便答应明天去看看。
这边主仆俩有说有笑,另一边却有人心情不好。
这天下午温将军提早回府,把温墨柔叫到了书房去。
温墨柔猜想,一定是有人告她的黑状了。果不其然,温将军一开口就问起前几日她和几家公子一起去茶馆的事。温墨柔一五一十的把经过叙述了一遍,重点说明自己没有做任何不妥的举动,可温将军听完还是连连叹气。
“是我太宠你了,才任你由着性子胡来,都怪我没有约束好你,我只是看你小小年纪没了娘,不忍心...”温将军很是懊悔。
温墨柔忽然炸毛:“说我就好了,提我娘干什么!我竟不知道,原来爹爹最宠的女儿是我?哼,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某些小人背后嚼舌根,您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就直说!”
“你——”温将军,一手指着温墨柔,气得半天说不上话。温墨柔则倔强地抬起头直视过来。
许久,温将军吐了口气,自我开导道:“不生气,我不生气。我答应过你娘要善待你,不能让你觉得自己是没娘的孩子就受委屈。”
听了这话,温墨柔心里有些难受,这份善待,略微刻意,反而多了一份疏远,她倒宁愿此刻温将军能大声地训斥她,就像普通人家的父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