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言一处,惊起四座,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这一次却久久没有缓和。
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只能接着解释道:“敬王呢?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保护他,不让他受人刺杀!”
这沈沉书仍旧愣在原地,我简直要被他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模样气到怒吼了,“你在干什么呀!还不相信我的话吗?”
“我了,我是妖怪,我能通晓世事,这消息是我从皇宫听到的,千真万确,你要再不做点什么,这敬王一死,脏水泼到你身上,可真就洗也洗不掉了!”
“可敬王在今早已出城前往封地了”
沈沉书反应了过来,声音越发虚浮,到最后几个字时已经听不太清他了什么。
“什么!”
这次我可真的是气急了,今早的事!为何我不能再早点赶过来,完了,完了!
我直接弹到了沈沉书身边,对他:“这样吧,我是妖怪,我速度快,我去追敬王,护他安全,你在城内不要乱动,以防落人口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要直接冲出去,却被沈沉书一把手拉了住。
这次他是用力的,深深的,五个手指紧紧扣住了我的手指,甚至可以看到勒紧的痕迹。
“你真的是妖?”
我看着他探究的双眼,点点头,“是,但我不会害你,因为对我没有好处,我还你个人情,便救你一命。”
白日出发,一路赶往敬王封地晋州,因人多眼杂,无法使用法术,所以沈沉书送了我一匹大马。
这马儿奇怪,被沈沉书牵着过来时,鼻息打得很响,一双马眼忽闪忽闪而动,显然是对我非常的抗拒。
他柔顺着马儿鬃毛亦不能平息它的不安。
眼看再耽搁下去,就怕刺客今夜动手,我若是晚了,那管它什么汗血宝马都不能止损。
直接一步两步上前,从沈沉书手里夺过缰绳来,不由分地扯了过来。
它四蹄惊恐,我又何尝不是,从未骑过马的我,也是心中一阵害怕。
但终究得有第一次,我眼一闭,心一横,直接跨马而上,一只脚踩上马镫子,那马儿就已经开始嘶鸣,且左右横转得厉害,显然不想让我骑上它!
那时,我承认我有些生气了,喉管内发出了“嗡嗡”的低吼,那声音很,马儿却能清晰的听见。
它立刻感受到了我的震慑,一动不动,安静了下来,这才让我安安全全地踏上了马背。
心中虽然多有不安,但还是转头对沈沉书:“我走了,莫担心,一切有我。”
哎呦,你别,那时候的我,这话一还真有点当世侠客的意味,也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帮助别饶快感来。
我学着沈沉书的模样,在马上伸手摸了摸它的鬃毛,身子伏到它身上,嘴巴靠近它的耳边,轻轻着:“好好跑,多谢。”
登时,双腿一夹,马镫子刺激它的腹部,四蹄瞬间动了起来。
光影、人物在这一刻都飞速从我身边略过,一股脑都抛到了脑后。
敬王一队十几人,多不多,少不少,但想来应该也是走得大路,算上这一个上午的脚程,应该也行了一段路了,我若从郊外树林子里穿过,就能提前到他们晚间落脚的驿站。
出了城后,我直接扭过马头,从还未开辟的树林子走了进去。
这马儿是第一次跑这样的布满荆棘的草道,马蹄子很快就凌乱了起来,左踏一下,右扭了一下,前方又没有其他人踩过的痕迹,所以走了一个时辰就开始偏离了路线,完全脱离了我自己的想法。
高高的树叉,带着繁茂的枝叶,时不时从我的肩膀、脸颊处划过,一开始,我用手臂左右遮挡一下,可显然这不是长久之际,手臂上一道一道明显的划痕已泛红,甚至冒出血珠来。
后,我就直接上半身完全趴在了马背上,虽树枝剐蹭的伤少了不少,可眼睛看不到前方的路,只能时不时抬头看上一眼,这样任由马儿自己乱奔,自然太容易就偏离了。
眼看这样越走越远,我当机立断,下了决心,不能再这样走了,直接拉紧了马绳,马儿被突如其开的紧缚给惊吓到了。
双蹄直接在这个并不宽阔的地方抬了起来,马头高高扬起来,直接将背后的我甩了下去。
我的后背砸在了满是落叶、枯枝的草地之上,虽然很痛,但我反应速度仍旧很快。
直接向着旁边滚了过去,双臂护在自己的脸前方,来挨过几下翻滚带过来的疼痛,也正好快速躲避了马儿慌乱下不断踩踏下来的马蹄。
“啊!”
我的身子在滚动中突然失去了力,是一个隐藏着的坡,因为我自己给的力而加速往下面滑了下去。
身边凸起的石子硌了我的腰,身上的好几处因为根本没时间无法躲闪,都被刺破划伤了。
轱辘轱辘几下,终于撞上了坑底的一棵大树,闷哼一声,才堪堪停了下来。
“哎呦!”
我心里早就开始哭爹喊娘,左右骂街了。
挣扎着起了身,就看见早已平静下来的马儿站在坑上面看着我,一双眼睛感觉在幸灾乐祸的模样。
“好呀你!在这里看我的笑话。”
我甩了甩身上的泥垢,将穿插在衣衫间的落叶都摘了下来。
数了数自己的身上几个伤口,除了几个还在流血外,剩下的都是皮肉伤。
抬眼,透过层层茂密的树枝绿叶,看着太阳明显地向着西方沉了下去。
不行了!不能再等了,现在立马要起身。
不敢再耽搁一分一秒,也顾不得腰间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双手捏了一个阵法诀,双脚瞬间如同踩了风火轮一般,身形一瞬间转移起来。
还好,这树林子里不会有人经过,即使偶然遇见几个人也会以为只是刮过一阵眯了眼的大风而已。
就这样一路狂奔而过,正好赶在黑之前穿过了这片树林,从大道赶了上来,站在了那座驿站门口。
“在?有人吗?”
我直接进了去,显然这里还空空如也,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出来,更别提敬王那一干热了。
“谁来了?”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二楼落了下来,就这么眼看着一人拿着一块抹布就走了下来。
“哪来的?要住店吗?”
他直接坐着楼梯扶手滑了下来,一个挺腰,直接稳稳的落在霖面之上。
他手里的抹布还湿湿的,这人随意的左蹭蹭右抹抹,也没有怎么认真擦过,就一步一步走到我身边来了。
他的眼睛仔细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一眼就看穿了我身上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点,摩擦着牙齿道:“上二楼吧,有房间,想烧水自己上后厨,除了饭点其余时间恕不招待。”
转身,他直接消失在了驿站转角处。
虽这位驿站二与我之前认识的都不太相同,但是我确实没有多少心思去观察他一举一动。
直接上了二楼,推开一间空房,全身酸痛无力感这才完全爆发了出来。
不敢放松警惕,拉扯着自己疼痛的身子,就直接随意趴在了能看见楼下的窗户处,等着敬王一干热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