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一章 谋划(1 / 2)呐石佛寺呀首页

齐良捏着那从皇帝手中接下的空酒杯去太后娘娘的玖颐殿复了命。

从那座宫殿出来前,他还听见了太后在殿内肆意的笑声,也听见了她将酒杯直接摔到冰冷石板上的破裂声。

其实他不懂,不懂明明这下不论是现今还是将来都会是皇帝的,为何今时今日他们母子二人又因此离心离德。

他从往常的路顺着回了通宫,等到了正门口,看着有些残破的大门还歪斜地挂在上面,里面黑漆漆一片,这才想起来今日上午那场爆破炸了前殿。

轻叹了口气,绕过宫人临时设置的竹栅栏,从侧门进到殿内。

他本想直接回屋休息,白日里被师傅派出去办事正巧躲着这一灾,可这晚间的却怎么也躲不去了,即使自己再风轻云淡也能感受到皇帝那想要杀饶目光,还有全身上下释放出来的威严龙气。

他摇摇头,甩开这些,可又抬头看向师傅的房间,竟然还燃着灯火。

他心系其伤势便还是走了过去,敲了敲门问道:“师傅可安睡了?”

他话音落了好久,里面都没有任何声响,齐良心想今日波折颇多,也许师傅早睡忘了熄灯也是可能,轻轻摇了摇头就准备回去时,师的声音传了出来:“齐良吗?进来吧。”

师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像是许久都未曾休憩了,连水也未喝过的干涩,在喉咙间摩挲。

齐良疑惑推了门,看见那一盏油灯下自己的师傅就站在那个水缸边上,手指还时不时挑动着内里飘浮的红色莲花。

这个东西齐良他分外熟悉,甚至再看见时也会心虚地低下头不想再看第二眼。

“良儿,你看这血莲长得多好啊,再过不久它就能起大作用了。”

齐良低着头站在门边不做声响,沉默引起了师的侧目。

“你怎么还站在外面,来进来吧。”

师的声音从刚刚的沙哑变得有些兴奋地低鸣。

他招呼着门外的齐良进来,而齐良也随着他的话走了进来,直接跪到了他面前,这一行径让师也哑然失笑:“这是怎么了?怎大晚上的给为师行这样大礼。”

师很是疼爱齐良,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齐良的声音也就在这时候发了出来:“师傅为何同意吾今日遵循太后的懿旨去夜宴上让皇帝难堪?难道皇帝如今还不够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吗?”

此话一出,老谋深算的师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徒儿郁结于此,必须在今晚将其解开,否则他日定会埋下一把利剑在关键时刻刺入自己的喉头。

他拍了拍齐良的肩膀,道:“今日你的师弟死了,死于早间的那场爆破,若不是他舍身护着为师,为师也会同他一般早不能站在这里与你讲话了。”

这件事也是齐良内心伤痛,他与师弟相处时日最长,也最是疼惜他,可今日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再回来见到的却是他烧焦聊尸体了。

师傅的话语句句锥心,刀刀插在了齐良心上。

“良儿啊,你可知今日这炼丹炉爆炸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呢!”

齐良震惊,反手扣上了师傅的手腕,只听师哎呦一声,直接把手弹了开。

“师傅?汝受伤了?给吾看看!”

齐良看着师护住自己的手腕就往后撤去,他直接将他拉了过来,硬生生掀起衣袖,看到了内里包扎好的白色布条,上面甚至还隐约渗出了鲜血来。

“这也是爆炸赡?”

师不忍直视似的侧过脸,反而更加激起了齐良的愤怒,只听他道:“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汝刚刚不是意外,难道有人想要害您和师弟?”

显然答案是肯定的,师轻轻闭上了眼,从齐良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用宽大的袖子重新遮盖了住,声音凄怆而道:“正是当今圣上所为。”

“怎么可能”

齐良有些不相信,毕竟皇帝那么,怎么会下此狠手。

师听着齐良言语里的不相信,顿时来了火气,道:“怎么不会!只要我们触及到了他的权力,他就会的!就算他是个孩子,但也是个皇帝啊!”

师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了一根断了玉簪扔到了齐良的怀里,指着它道:“你还识得此物吧!这是你师弟最后留下的,他奄奄一息之时曾在为师耳边着,他开炉时闻到了不似寻常计量的火石,这个就是证据!”

他的声音怒吼到了极点:“就是皇帝害我们的证据!”

声音颓然拔高之后又骤然减弱了,就好像刚刚的呐喊使出了他全部力气,再也没有多余的可以使了。

师刚刚陡然增高的身体也随着话语声变而向后倾倒,若不是齐良手疾眼快,就怕他一个猛子就扎进地里去了。

“师傅!”

齐良看着自己师傅悲伤模样,内心悲怆更甚,果然不是只有自己一人因师弟是死如此难过,还有师傅,他也如此。

齐良将师扶到了床上歇息,自己好好掖好了他的被角,“师傅放心,徒弟会仔细调查此件事情,若真的是圣上徒儿也绝不会放过!”

师躺在床上满意地看着齐良充满决心的面孔,猛然拉住了他的垂下的手臂道:“今日是为师冲动了,让你应下太后旨意,当众给了皇帝一个下马威。为师只是当时想到了你惨死的师弟呜呜。”

话间,师眼角划过一颗泪水。

齐良也握住了师的手,“无妨,师傅,徒儿都明白,不会怪您的。”

师点零头,偏过脸不让齐良看见地偷擦着眼泪,“如此就好。师傅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齐良应和道,转身离开,仔细管好门窗后杵在门后久久没有挪动地方。

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师傅丢给他的、师弟的一截残簪

“唉,你这徒弟也太轴了吧,硬生生站了好到半个时辰才走的,我老头你是不是得太夸张了!”

从师屋内的一面墙内走出了一人,柔软的腰肢,纤长的手指卷着自然垂落在肩膀处的发丝,脚步轻盈地从黑暗里踏了出来。

师听着她的话,慢慢从被子里起了身,悠游地靠在了身后垫子上。

“你就少几句吧!事情办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