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我略带试探地敲响了成生的房门,没动静?
我耳朵贴上门面,仔细听着里面是否有什么杂七杂澳声音,可等了半依旧很安静。
嗯?人不在?
我不信邪,重新高抬了手,准备用力敲上一敲。
“别敲了,直接进来吧!”
我被门里传来的厚重声音吓了一跳,才惊觉他刚刚是一直没放声。
“嘭”得就把门推了开,只见成生坐在一堆空纸符和瓶瓶罐罐之间,埋头看着自己手里正拿着的那本书,全程没有抬头看过我。
“师傅你也太不在意你这个徒弟的死活了吧!”
我绕过了那些个瓶瓶罐罐,蹲到了成生身旁,尽力展现出自己可怜兮兮的样子,乞求能够得到过多的关注。
“师傅你看,我上了一趟空缘山,给自己整成这般狼狈样子,你竟然刚刚还装作不在,也太没良心了吧!”
我话音里到后面已带了哭腔,这才引得成生抽空看了我一眼,此刻我还未换下身上的脏衣服,除了之前划出伤口的地方已愈合,身上衣物的破损依旧还在,自然显得我有些乱糟糟的可怜。
他看了眼,仍是生人勿近的语气:“怎么弄得?”
好吧,虽然依旧冷漠但好歹也接我的话了,我不能生气,不能甩手走人,我要接着演,为了那点血!那点血!
“嘿嘿,你可算是理我了。你是不知道啊,我在归奕那里真的见到你的那个兔子脸女人了。”
成生听见我起妖怪来,这才有了兴致,放下了手中书本道:“那归奕可有也给你一掌?”
我又一次被他惊饶脑回路所打败,他以为我和他一样?见到妖怪就要往人家头顶上贴个符咒,引得归奕大师气冲冲给他一掌将他赶走才好?
我摇摇头,成生见到略到失望,我嘴角抽搐,但还是紧赶着道:“我碰了她,也因此身上染了蠹蛊虫。”
他神色激动了起来,道:“你拿到了?”
我想想了:“算是吧,归奕大师让我七日后再上空缘山,取出蠹蛊虫,便可让我取走蠹蛊血。”
他高兴极了,有些手舞足蹈,“太好了,我这里只差最后这味蠹蛊血就完工了!”
我看着他眼前摆着的乱七八糟,完全看不出任何章法来,怎就快要完事了?
“你这”
我指了指他眼前的东西,他看了过去,不在意的随意一推,就起身从中走了出来。
“这些都不用在意,只要有我手里这本番灵宝,还有最后一味蠹蛊血,什么都好办。”
我看着他扬起了自己手里的那本黄皮微微发黑的书,得意洋洋。
“番灵宝?长这个样子?”
这番灵宝我是听过的,是捉妖门世代传习的宝物,里面记载着历代捉妖大家的独门秘传,有捉妖符咒的画法,也有配制各种稀奇咒阵的配方,总的来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我笑嘻嘻地搓了手,往成生那边窜了过去,双手放平在他面前,谄媚道:“不知作为你的徒弟,是否可以观摩一二?”
成生警惕地将手往后撤了撤,视我如洪水猛兽,我狠狠地哼了一声,果然气,就把手收了回来。
转身又想起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只能压下心中咬牙切齿的感受,重新挑起话题来:“对了师傅,我那日好像还中了梦魇,若不是归奕大师进来呵斥了一声,我恐怕就醒不过来了。”
我身子微微往一边上倒了下去,装作虚弱的模样。
“哎呦,我现在站久了还有一点头晕呢!师傅你有什么法子帮我看看吗?”
成生只要是听到有任何与妖怪相关的事情,都会变得警醒,眼下他就正色道:“你碰了她,然后入了幻境?”
他目光里满是探寻的意味,仔细盯着我面上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我强装镇定,不知他眼神里到底是何意思,只能按兵不动。
他的脸缓慢移近,仔细看着我的眉眼,我随着他打量,不退后,不做声响。
成生看了一刻后,突然向后面撤了去,身体放了松,语气轻快道:“看来你应该是被那兔脸女子的妖气震慑到了,无妨。”
我表面上大气也不敢喘,心里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装作根本没有看出成生刚才的试探,如之前那般嬉笑着道:“师傅就没有什么可以帮我除去妖魔气息的办法吗?你那本番灵宝应该有记载吧!”
他轻轻松松背过手道:“这记载确实记载过”
我暗地里一笑,上套了!
想当初我游历江湖之时也曾遇过一个江湖道士,可是驱邪降魔的一把好手。我那时也好过热闹跟着看了一次他作法。
整个过程就是他放出自己的鲜血于灵潭内,扔下之前画好的灵符,再点火烧掉沾了血的符咒便可。
只要成生松了口,放血入符咒,我便手快一点换下那血符咒,这事就迎刃而解了。
成生摸着自己的下巴,似在思考是否值得为我放一次血,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模样,看来我得放个大招才能逼他就范了。
“哎呦师傅,我这有头晕了!”
话语间,我立时卸下了身上的力气,随着重力作用向前方直扑了过去,眼看着自己的脸就要撞上冰冷的地面,紧闭上眼,企图能避开这正面一撞。
“哎呦!”
不出所料地撞到霖上,好在自己认命前一秒将脸侧了过去,负责现下就是鼻青脸肿了。
成生在我头顶上略带笑意的问道:“原是这么严重了?”
我愤愤抬起头,身子还趴在地面上,看着成生怒吼道:“你是故意的!”
他摆摆手,摇摇头,漫不经心:“快起来吧,这么想要带着我血的符咒啊,直就可,何必演这么多戏。”
我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一伸就到了成生面前摆好:“既然知道了还不赶快给我。”
他不觉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久违的笑,“那师傅我是否还要帮你把符咒和血分开,让你更好的使用。”
我咬牙切齿,隐约都能听见后槽牙在嘎吱作响,“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和我谈梦魇的时候。”
我纳闷,“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微笑道:“我见过那兔脸妖物,也接触过她,自然清楚,人若碰了它,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