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门口,看着海棠已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我一慌,上前去探她的鼻息,幸好,还很平稳,应是被人用迷药迷昏了。
我抬头嗅了一下整间屋子,淡淡的香气经久不散,想来里面混合了迷药。
这风月场子里,多得是这种腌臜事,因着我二人是女子,迷晕了去,好把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醒了发现吃了亏也不敢大肆声张。
我不是常人,这种迷药对我无用,但海棠就顶不住了。
我看了眼那床上之人,我那一掌劈得极狠,不到明日晌午,她都不会清醒,把海棠留在这屋内也算是比较安全的,等我打探完回来再接她也不迟。
我转身出门,把门带上,关了仔细,手指甲在门上刻了一痕,以便到时回来寻找。
做好一切后,正是傍晚时分,天阴沉,屋内的烛火在一瞬间点亮了起来,绕着整座花楼,澄黄的灯光如水波一样荡漾在楼内。
光影交错,最是好隐匿行踪。这花楼有着正、侧两个楼梯,正楼梯又宽又豪华,实在不方便,我便顺着人群,从侧面那个较窄的楼梯上到四楼。
循着进楼前看见彼岸花的位置,那间屋子应是在最中心,上去后,这四楼和我想得完全不同。
它与下面的三楼隔了开,周围没有那么多其他的屋子,只有个三四间房,我估摸着每一间房都有着刚刚三楼那间的两倍大。
除了那最中间那一间屋子,其余的都上了锁,我伸手去看那些锁,是新的,上面连划痕都没有几道,灰尘都还没落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这么着急的锁上了去。
我轻手轻脚接进了那中央的屋子,屋子的门半掩着,并没有关牢,在那细细的缝隙间还能窥探间一丝光亮,不似蜡烛的昏黄,而是淡白色的幽光。
我手指轻巧间捏了一个决出来,制了一个幻境,让屋内之人感不到异动。
又等了一会儿,听里面并没有别的声响了,才敢慢慢推开门,这一入眼就是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摆在房间正中央的一个花架子上,那淡白色的光就从它身上发出来。
这么奢侈?这么大的夜明珠世上都没几颗呢!倒是在“花楼”里有一颗。
我慢慢往屋内走去,左右呈对称状态,布局皆是相同的,一样的妆台,一样层层叠叠白色的纱帘,在整间屋子里蔓延开来,只能隐约窥见其中那方形大床的轮廓来。
屋内如此安静,我也不知道是往左还是往右,只能随便寻个方向,向着右边而去。
我掀开帘子,第一层,然后又走几步,掀开第二层,又走了几步,掀开第三层,在那第四层前我停了下来,眼前的大床上一人身形渐渐清晰,马上就能直视倒也生出几分胆怯了。
我深吸口气,想着她被我捏了一个决,定然困在幻境里,没甚大事,不必害怕,就一鼓作气翻了开。
这帘子一翻,床上那人一个直身,手中洒了一把东西而来,我躲闪不及,全中在了脸上去。
紧退了几步,衣袖上脸擦拭眼睛,才睁开了,看见那床上之人隔着几层纱站在地上与我相对而视。
袖口上是刚才擦眼睛沾上的,黑色的,是草木灰!
我有些恍神,这只是简单的草木灰?可她却早识破了我的幻境。
“你是谁?”,我出声喝道。
她的声音软软的,不似从那边传过来的,反而像是四周到处都有,环绕着我,“你又是谁?”
我甩了袖子,飞身上前,要去掀开这些帘子,手一碰上,她在另一头直接拉住了我的手,厉声道:“若不想死,就赶快走!”
我维持着刚刚的那个动作不动,“那些人,可是你杀的!”
她在那边冷笑一声道:“他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