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身前淡淡地发令:“沈公子若是没事便请回吧,本王还要处理家事,六子,送客。”
深沉书的眼睛不紧不慢地从我身上移开,与他对视,“巧了,在下也刚好在处理家事。”
这一刻的气氛简直是遁入了冰点,什么情况,本姑娘现在已经这么抢手了吗,在上演两大帅哥痴缠倾世美女的俗气桥段吗?
我暗暗退后了几步,好占据有力地形以观看这番大戏。
可人还没走半步,身子就一下子被拉了过来。
我的肩膀狠狠地撞在了珈兰的胸口上,他的手此刻也紧紧地搂着我的肩膀。
头顶上方是他的声音:“莫不会这位就是您未过门的……夫人?”
言语轻佻,但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夫人?我何时和沈沉书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急忙否认:“我没有……”
“嘘……”他制止我,从上望下来的目光又是那么使我陌生。
“既然如此,沈公子带走就是……”
他的手一推,我整个人就顺着那个方向往沈沉书的位置飘去,但我竟使自己硬生生停在半道,可整个人也就顺势趴在了地上,身边是那个被珈兰称为“六子”的仆人。
而那六子如他的主人一般,冷漠地扭过了头,喂!你好歹扶我一下啊!
“念念……”
身后是沈沉书的声音,我道:“这位仁兄,咋们非亲非故,又无深仇大恨,你为何要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夫人?”
我冲沈沉书眨布眼睛,希望他可以看懂我的深意。
可显然我是多想,他快走了几步就要上前扶我,手拉过胳膊肘时我按住了他:“沈沉书,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的,现在!此刻!你不要坏我的事。”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阴晴不定,然后同样轻声道:“你让我信你?”
我简直要疯了,好家伙跟我演上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我咬咬牙狠心道:“这样吧,十天,给我十天时间,我把内丹给你。”
他拽着我的手慢慢松了开,然后我被架起的身子“噗”得一声又落回了原地。好你个沈沉书还恩将仇报!
我瞪着他,看着他又露出了那种恨死人不偿命的笑,对珈兰道:“王爷,这人恐怕不是在下要寻之人,细认之下,确实不同。”
说罢,又对我一扶手道:“姑娘,唐突了。”
之后又对珈兰行了礼,便飘飘然地“滚”了出去。
我深深松了口气,果然在这家伙眼里内丹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而这边只听见珈兰吩咐道:“六子,带她回去。”
急忙转过头,却只能看见转过弯去的一抹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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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
一桶刺骨的井水从头淋下,那原本昏迷的女人一个激灵的抖了起来,然后睁开了紧闭的眼。
“王……王爷……王爷……饶命啊,王……饶命。”
她的声音颤颤巍巍,身上的伤混合着刚刚泼下的水凝结的血将其染成粉红。
珈兰坐在其五米之外的地方,静静地看着,看着她无用的求救。
“六子,药。”
六子从桌子上复又拿起那包半开的黄纸,走了上前,那女子惊恐地双脚扑凌着,不断想让自己的身子躲到后面,但被捆着的双臂,却让她只能绝望地待在原地。
“不要……啊……不……会死……啊……不……”她的嘴在呼救的瞬间被壳子塞满了那黄纸里的白色粉末。
女子的眼神在下一秒就开始迷离,嘴角反吐出来的白沫子还挂在嘴边。头也噗得一下垂了下去。
“泼。”
又是重复的命令,已做了不下五遍了。
珈兰看着又一次被泼醒了的女人,眉头猛然皱了起来。“把她打发出去吧,本王不想再看见她。”
起身,身体又一瞬间的僵硬,但他强硬地扳直,像一切都没发生一般离开。
六子刚拿起粉末的手顿了下,什么也没有问,对王爷的突然反常已稀松平常了,他的手浸在那桶井水里,洗净手尖的遗留粉末。
走出监牢,门口是一直哈腰弓背守着的狱长。
“处理干净,别让王爷再看见她。”
那狱长一愣,但立马反应过来。“是是!小的定办得干干净净。”
说话间也没敢抬头看六子一眼,只弓着腰待六子远去,嘴里才“嗬”得吐出一口痰,腰板也直了起来:“什么玩意,呸!”
“老大,这里面的人……怎么整。”从牢里出来的人小心翼翼问道。
那狱长正没处发火呢,来了个冤大头倒是可以做个出气筒。他的手啪得打在那狱卒头上,咚得一声。
“笨蛋,处理干净不懂吗!”
狱卒捂紧了脑袋,连声答到,狱长尤觉不够出去,伸出脚就踢了上去,“你知道什么!什么!还不快去!”
“唉唉……唉!”那狱卒连连败退回了牢内。
躲开了狱长的暴揍,那狱卒的心情也低到了极点,可回了来这一低头又是个口吐白沫的半死女人,他的暴虐心态也就一触激发了,他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只剩下一声声闷哼,和砸击肉体的声音。
“老王这是……”
当班的另两个狱卒绕开那间牢房,从别道走过去。
“别提了,还不是又被狱长揍了,呵,这种阿谀小人,活该。”
“嘘嘘,小点声,他可在怒头上。”
“怕什么!他现在有个出气筒,没力气管我们。”
“也对,可话说,那位又是个什么罪名。”
“谁知道,王爷亲自压过来的,不停喂迷药,晕了就用水泼醒,然后再喂,谁知道她是犯了什么错。”
“别提了,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