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无弑去,一个人高兴不如大家一起高兴。”闵彤仍然决定去给廷晅庆祝,也不管被恭贺的人是否在场。
廷晅匆匆消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刚刚大殿之上,青颃大帝宣布立廷晅为龙族太子,这句话如同雷鸣一般,过于震撼,以至于他现在仍然没有回过神。
廷晅从未想过,这个位子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因为母亲出身低微,又早早离世,他自幼就不受重视,在父帝的子女中,他便如隐形人一般,无人理睬,无人关注,除了议事之时他会在角落里远远的看上父帝一眼,或是在宫殿的某一处偶尔遇见,父帝从未过问关照过他。
今天,自己被封为太子,实在是大出意料,整个人如在梦中。
廷晅细细思索,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被立为太子,当然不是因为父帝宠爱和看中,更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功绩。
也许正如传言的那样,父帝在大哥和二哥这两个喜爱的儿子之中无法抉择,然而父帝马上年满一万岁,按照龙族的规矩,必须要立太子了,三叔父子和大堂哥都争夺这位子正在兴头上,权益之计才立了自己为太子,自己无依无靠,将来废起来也方便些罢。
此时被立为太子之人,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将自己推出来,恰恰是作为风雨飘摇之际的维持平衡的那根缆绳,父帝只想能保住那艘他两位爱子的船,缆绳最后的命运,却不在意。
被立为太子,对于自己并非意外之喜,只而是意外之灾罢了。
廷晅一向不受重视,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想到这些深意,父帝的无情仍然让他心中略感滞闷。
“罢了,不过是挂个名头,又有什么区别。”他独坐于书房半晌,想通了这些关节,也就不再觉得自己被立为太子有什么意外了。
“太子殿下,无弑大人来访。”随从进来禀报。
随从也依照规矩改口,看来今日龙帝的决定已经颁布到各宫了。
“有请。”廷晅正了正衣冠,收敛了心神。
“他果真叫你太子殿下?还是我听错了?”门外走进来一个男子,面容俊美,眉目和眼睛都是浅褐色,绯红色的长发未绾,还有些潮湿,身着银色长袍,一副刚出浴的模样,即便如此,也难掩一身华贵的气质。
他是廷晅的好友——仙族无弑,然而他此刻大呼小叫,也顾不得是不是有损形象。
“廷晅,这是怎么回事?闵彤来告诉我你被封为龙族太子,我还以为她是在耍弄我。哦,我明白了,你们一定是在打赌看我上不上当,哈哈,还特意让你的仆从演一出戏给我看?”无弑为自己的“睿智”得意。
“匪夷所思,是不是?”廷晅这句话,是对无弑说,更是对自己说。
“难道是真的?”无弑了解廷晅,这样的大事,他从不会开玩笑。
“龙族的太子,可没那么好当啊。”无弑在廷晅这里从来不客气,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廷晅,一副高深的模样。显然,他对于龙族内部的情况是有所了解的。
廷晅将自己“缆绳”的猜测,告诉了无弑,无弑也深以为然。
“这次我只怕不是吃苦头,而是要送命了。”廷晅此话说的波澜不惊,似乎生死于他也不过是一句话的分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