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吸血鬼。
记忆中他们还是爱丽丝的高中做慈善音乐节时来客串的死亡重金属乐队,也是最早的墓碑新月事件我们一直追查到底的组织的小杂鱼头目而已。
我还记得那次慈善捐款我刷爆了弗兰肯斯坦的信用卡,之后为了还钱不得已和瑞贝走了一趟雪山。
……唔,不过曾经那些我信任过的人都死的死、逃的逃了啊。
我恍惚了一阵,看见兰迪正站在我面前。他们不知在浓雾中经历过了什么,厚重的风衣或外套上被抓出了深刻的抓痕,能够看见破洞中的伤口血肉模糊。以仪表妆容自视甚高的吸血鬼们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还有一个跟在后面的左手捡着自己的右手手腕,而右手手腕的断面处仍旧血流不止。
“你们……”
我回头看了一眼,教堂内暂时还没有其他人察觉到这群吸血鬼的到访。
“太好了,教堂这里还有幸存者们的据点……”兰迪看到了我和我身后的弗拉德,几乎是瞬间就绽开了舒心的微笑,迈起脚步往前走来。
我伸出手臂拦下了他:“你等一下,你们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
我看见这群吸血鬼中不少人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如果是受了过重伤势的恶魔,他们还能够遏制住自己的取血冲动吗……?这座教堂里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如果就这样放他们进去,与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兰迪显然是有些惊讶,他微微挑了挑眉,收回了准备向前的脚步,抬起头看向我:“外面到处都是恶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根本不分是不是人类,进行无差别的袭击。”
难道因为这些恶魔是来自深渊的,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是属于地表的生物,都需要被消灭?只是除了海辛家的人……
见我犹豫,兰迪明显加快了语速,但是囿于弗拉德仍然在我身旁,他的语气还算客气:“我的同胞们受了伤,需要一个地方尽快修整治疗。看着你肩膀上的圣带,现在是你来负责这间教堂了?可不可以……”
“不可以。”弗拉德轻飘飘地说着,视线扫过了那几个明显伤重快要失去理智的吸血鬼。
我顺势耸了耸肩。既然你们的上级都发表意见了,那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您……?”兰迪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弗拉德。弗拉德还是只是把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中,既没有避开他的视线,也没有刻意施压。
兰迪深吸了一口气,应该是为了压下胸口的郁气:“您与我们明明是同族。我不会与您争辩人类与血族的高低贵贱之分,但也没必要见死不救吧?”
“您大可使用您的血统压制,相信他们并不敢做什么。”兰迪沉吟了片刻,提出了各退了一步的解决方法。
弗拉德只是垂眸,用静默表示着婉拒。
“他如果使用血统的能力的话,肯定会显示出自己不是人类的那一面……这样一来就没办法继续跟在那小神父身后了。”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低声议论了一句,我甚至觉得身后的气温都低了不少。
“……知道了还不快走?”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抱起了双臂。到底是谁在寄人篱下啊,还敢这么说给我们听。
“我们也没必要害怕什么,那小神父就算是厉害的恶魔猎人,也没办法阻止我们全部。到时候也不相信弗拉德不会使用血统的能力见证过恶魔的恐怖之后,教堂里的人们还是否会接纳他可就未必了。”
兰迪略带愠怒地回头斥责道:“不要再说了,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我跟你们一起离开。”弗拉德缓缓地说。他上前了一步,与我比肩,视线转向了我:“你留在……”
然而此时,他目光微挪,似乎发现了什么麻烦的东西,很快地皱了皱眉,旋即恢复正常。但他居然立刻改变了口风:“一起来。”
我疑惑地顺着他刚刚视野扫去的地方打量着。一闪而过的似乎有一个身影,但灯火明灭,看不真切。但我好像也没有感觉到特别危险的气息,那会是什么呢?
“……也不是不行吧。我感觉那群家伙有一个条子带队也挺靠谱的。但我还是要回去和他们、至少和诺兰修女交代一下?不然我们这样和不负责任地临阵逃跑有什么区别?”弗拉德唐突改变了主意,这种事很少发生,我总觉得有什么尚且不方便在这里详说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