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骗你,没事,真的没事,七喜。
七喜,我有点疼,但没事,都会过去的。
都会过去的七喜。
田祈然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抱着祈儿嚎啕大哭起来,都怪我......
客厅里,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
听不见卧房里哭声惨烈的民暖暖整装待发,面带笑容看着眼前长的相似的老头老太太。
“你认识田祈然多久了?”
民暖暖刚拿起烫手的茶喝也不是,放也不是,笑眯眯地只好捧在手心,咬牙回着:“早了阿姨,打从上美院附中就认识了。”
张母上下瞟着民暖暖这身打扮,想着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家庭,但还是习惯性顺口就问:“噢,那你是这里人?”
“不是。”民暖暖笑盈盈地索性抿了口茶,也没等张母张口,就开始自报家门,“我是瓯越的,家里有两个哥哥,大哥开公司结了婚有两儿子一闺女,二哥还没结婚,在帮着爸爸做生意,我呢今年33了,有喜欢的人,也谈着呢,但没考虑结婚。”
“噢。”瓯越那的人可有钱了,到处炒房买房的,张母不再斜眼看民暖暖,微微坐正,也端起茶杯慢慢悠悠地接着进行背景调查,“怎么还没结婚,男方不肯娶你?”
良好的素质啊!快点压住民暖暖手里的那个茶杯啊,别让她摔到对方脸上啊!
民暖暖挑眉一笑,“没,她付不起礼金,我爸说礼金没有百八十万,不嫁。”面不改色心不跳,才能让对方不看出破绽。
“哟,你父亲不知道这样会把你砸手里啊?”张母见她家那老头子完全置身事外,鼻子一哼地转头朝民暖暖说去:“现在男孩子都喜欢年轻的啦,再不嫁你男朋友就要去找比你小的哦。”
呵呵,民暖暖从来没见过段位如此之低的人,抿着一口茶,愣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叹道:“没事,我爸和我哥哥们说他们能养我到老死,不过我对象啊,她那个功能差,找了也没用。”
反正她和他都是同音,张家二老也听不出来。
赵默的确也没那话,说她差,是事实,说她没有,那也是事实。
张母被一句怼的说不出话来,尴尬地只好朝老头子使劲使眼色,又试图想将阵地转到她擅长的地方,“那你是在哪里工作,收入多少啊?”
“清园美院的,做老师的,也不多,勉勉强强不做月光族。”民暖暖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她料定这老太婆肯定会就这个向她开炮,嘲讽。
“噢?清园美院?我听说清华美院和清华的学生是有区别的?”张母最讨厌学艺术的人了,不都是成绩不好混学历的呗。
瞅瞅她两儿子,人中龙,从小到大考第一名,前后都入了清园,毕业大企业都来争,就是可惜娶的只是有钱没女德的,都不是什么贤妻良母的听话媳妇,看看田祈然居然还敢让他家孙女喊她妈妈,这都什么不要脸的,这清园什么时候开始收这些不检点的女生了,有机会她一定要告到学校去,免得这些人祸害其他男孩子。
看去一脸轻蔑的老太婆,民暖暖那双桃花眼里的厌意已渐浓,摸着杯口上水渍,她倒是想听听这老不死的要跟她说什么,“啊~张阿姨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这不全国都知道。”张母捂着嘴,提起了令她骄傲的两个儿子,“我儿子跟我说的,他们高考那会儿都说你们不用上课,埋头画画就行,诶,暖暖见过我两儿子吗。”
全国知道?埋头画画?清园美院是出了名的两手抓,专业不仅要靠前,文化课还得过一本,那些大批为梦想昏天暗地没日没夜努力的学生,就被眼前这老不死给一嘴否定了。
这要是给竹禅听到这些话,她肯定会拽起这老太太的衣领大喊:
来,给你笔!你画啊!考个一本线有屁用,画不好也进不去!
你画啊!歧视个屁!
什么诋毁没听过的民暖暖不以为然,还有人说她从大一就被包养,是个小三。她放下手里的茶杯,只是淡然一笑,顺着张母的话聊:“听朋友提过,说哥哥弟弟都是以市里第一考进清园,不容易啊张阿姨,一个人那么辛苦培养出两个大学生,”
民暖暖视线悠悠地看去仍旧看报纸的张父,再接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又养家又照顾孩子,很累吧?”
“哪有哪有,我两儿子都让人省心。”张母掩嘴笑的可开心,她最喜欢把儿子考上清园的功劳归到自个身上,“所以也没操劳到哪去,就是结婚也不通知我们,害的我们老两口也没机会在村里摆个酒。”
“是吗?”民暖暖假作惊讶诶了声,一个棒槌向张母敲实了,“稚老师和祈然也没办酒,说都没跟我们说,后来这不才知道。”
“可不是。”
民暖暖根本不愁会冷场,因为张母接下来,会提到稚优,然后提田祈然,不过......难保张母不会傻到当着她面前来诋毁那两人,她眯起眼睛,似又不经意地举起棒槌砸去,“诶,可我听清园的人说,张鑫师哥又日本结婚了,也没回村里摆酒? ”
整句话里,“又”字咬的极重。
张父不悦地皱起眉,从报纸里抬起头看去民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