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他哥朱老二,没精打采的,但还是勉强带着笑:“嘿!姑娘——别走别走啊!有事儿和您说,您这边儿稍稍,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我那哥们儿鹞子,想和您说句话呗。”
毛思嘉根本不乐意和他们说一个字!想想这些人之前的纠缠,还有昨天闯进她家,以及今天在胡同墙壁上写的侮辱她的话,她就讨厌、就痛恨!
骑着自行车就要走,但愣是被人扯了下来。
毛思嘉抬着头看那个大不了她几岁,放在几十年后一样是未成年的男生,眼睛瞪的大大的,她因为挣扎头发还有些乱。
“你要干什么!”毛思嘉保留了过去的习惯,始终不会大嗓门说话,一惯细声细气。这个时候好不容易叫这么一句,实在没有气势,反而更像是小奶猫吱哇乱叫了。
鹞子原本特别不爽的,这个时候忽然就心气顺了。他自己也觉得稀罕呐,就这么一女孩儿,弄的他一下特别不高兴,然后又能突然高兴起来。
他想乖嘚乖嘚这姑娘,然而手才伸出去,就想起这姑娘可能不喜欢,手一下就停住了。
手重新插回兜里,鹞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着毛思嘉:“你别生气,我们好好说话。”
“谁和你好好说话!”毛思嘉一下炸毛了!她觉得这个人简直有毛病,她已经很明确地表明了她对他的讨厌了,但他就好像这一切是假的一样,完全是自说自话——话说,他凭什么能这样?是因为觉得她的讨厌无关紧要,还是因为根本感觉不到她的讨厌?
“你和我啊。”鹞子还挺喜欢看毛思嘉这样的,至少比不和他说话强,怪有意思的。
然而毛思嘉可做不到他这种拿人家的反抗当有趣,她只觉得这人很讨厌,很不尊重人。
见这伙人不放自己走,便一边没有章法地挣脱,一边大声喊:“有人耍流氓啦!耍流氓啦!”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惹这些流氓,但这个时候的人正义感又是很足的,这两句话立刻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看到这边,已经有几个青年工人模样的路人往这边走了,显然是想看看怎么回事。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朱老二伸手就要去捂毛思嘉的嘴,然而被毛思嘉躲开了。
“喂喂喂,这样做事儿就没必要了啊!”红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看起来他是临时被人叫过来的,踩着自行车过来都直喘气儿。说话功夫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自行车则往旁边一推。
“我说鹞子,你这做事儿不地道。拍婆子就好好拍,人家不乐意,你上什么手啊?手贱啊?”红叶的语气是开玩笑的,但是眼睛里可没有一丁点儿玩笑的意思。
‘鹞子’看了红叶一眼,抬了抬下巴颏儿,笑了一声:“老子就知道你丫不安好心,那时候你也想拍人家姑娘吧?晚了一步,这个时候装好人来了?”
啐了一口:“杂种!”
“嘴放干净点儿!”红叶走过来,似乎并不想和鹞子有正面对抗。而是对毛思嘉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儿小姑娘不合适看。”
“嚯!还真装好人啊!”鹞子一把抓住红叶的领子:“你也不看看,你丫配吗?”
毛思嘉真的被吓住了,她从小被家人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稍远一点儿的人看不到,但靠的很近的她看的清清楚楚,鹞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来!
很短促地叫了一声,就像小鸟一下被掐住了一样。
她想跑,但是鹞子带的小流氓还围着,她根本跑不掉。
“干什么?打架闹事?”忽然一个镇定的声音插了进来,然后一只手落在了毛思嘉的肩膀上:“调.戏女孩儿?”
本来毛思嘉已经被围住了,但是来的这个男青年,穿双排扣的毛呢大衣,挺阔大气。加之肩宽体长,比在场最高的男生都高了半个头,气势上一下就压倒了在场所有人,竟没有人敢拦住向包围圈内走的他。
毛思嘉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在男青年靠近的时候,她闻到了一点点洗衣粉的香味——这很少见,或许是出于保护衣服的想法,也或许是因为不太好洗,冬天的外套,像是棉袄、大衣什么的,几乎不会拿去洗,一个季节洗一次很正常。
然而落在毛思嘉肩膀上的手很快离开了,然后又把毛思嘉往后推了推:“你们这帮孩子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