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否为自己而神伤呢？

她......

“神尊！神尊！”

这声音，颇为熟悉。

“神尊，你害的我好惨！”

是元征！是元征的声音！九宸忽然记起，那正是与自己在天宫之中驰骋数万年，但最后却死于自己之手的元征！

“神尊，当日你斩杀十万天兵天将于幽都山内，你心中可有愧疚！”

九宸心里一惊，这声音之中，分明满藏怨恨！

“我元家追随你数万余年，到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我当日入魔，你斩杀我也实属无奈。可那十万天兵！他们皆是你我当日亲自挑选进入天宫战部的！他们自小小的修为练起，逐渐成为天宫战部的栋梁。怎知幽都山一战之内尚未斩杀群魔，缺死于主将之手！纵使他们依然入魔，可他们都曾与我们一同出生入死。神尊，你手上沾满一众天兵的鲜血，你与魔有何异啊！与魔有何异！你除魔卫道我无话可说，可你当真冷血啊！你如何！如何下得去手啊！”

原来元征当日被九宸斩杀之后，化为怨灵进入魔界。而十万天兵天将亦跟随他进入魔地。这五万余年之中，它们在魔界之内积蓄力量，心中对战神多有怨恨。这些天兵想自己当年修行不易才修来这仙身，本想为天君尽忠、护佑六界，最终却死于主将之手，怨由心生，使得这魔界之内怨气四溢。元征虽知神尊别无他法，却也可怜这一众天兵天将，万余年内，竟也为他们感到冤屈了。

九宸见到昔日旧部皆化作怨灵，知道他们至今仍怨恨自己当日的斩杀之举，于这魔界之中亦饱受怨恨之苦，心里不免愧疚难当。倘若当日及早发现他们的入魔之举而及时作出反应，也不至于到要他们性命的地步！都是自己的失察，才导致幽都山内的血流成河！

“元征，当日你与天兵天将一同入魔，本是我未能察觉，让你们没有机会迷途知返，这，这确是我之过错！”

九宸心下稍有不坚，没想到元征及一众天兵天将的怨灵趁此冲入他的心肺之处。

“砰！”九宸受击跪地，将昆吾剑插入土中，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躯。

原来这些怨灵见九宸在此，不由分说便想尽办法要进入他的体内。纵使此去有去无回。这万余年的日子他们已过够了！这万余年的怨气他们也受够了！如今始作俑者在此，除去折磨，他们已什么都不愿再想了！魔界的怨灵，已只剩疯狂！

他感到周身气血仿佛逆流，而怨灵所携的邪气正冲击他的五脏六腑，令他好不难受！他努力运转灵气，试图将那股怨灵之气逼出体内，未曾想元征众集十万天兵之怨，要让这为九宸战神也尝尝这些年他们所受之苦。

九宸的女娲石心被众怨气围住，竟无法跳动。纵使灵力努力使石心恢复如常，对这积累了五万余年的怨气也无可奈何。九宸亦知道自己在经受着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努力跳动、努力冲破怨气的束缚，但每次挣扎都反而遭受更深的反噬。他的呼吸开始局促，汗水大滴大滴地从头上滴下。心脏的绞痛令他有些喘不上气来，他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这魔界之内的空气。

魔界之气在下界多年，终日不见阳光，充满了黑暗与邪恶之味。但九宸别无他法，他仿佛得了救命之机一般，毫不挑剔地呼吸着这魔界之气，即使现在自己无法用灵力将空气中的魔气驱除......

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而后又狠狠抓着自己心房的位置，他努力用手上的力气转移自己的精力。胸前的血肉似已有些模糊，可石心却告诉他，穷尽一生的绞痛都集中在了此刻。当年挖心换鼎之时所承受的痛苦，竟不及如今的万分之一。千百斤的重物时时刻刻重击着他的心房，而后又向所有可及的方向撕扯，似是要将那女娲石心扯开一般。他使出浑身力气抓着昆吾剑不让自己太过狼狈，并试图借昆吾之力站起。

“啪！”

昆吾因承受不住神尊之力，竟摔在了地上。

倒下的，还有九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