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娘闻言脸色一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床首静立的女使如珠身上。如珠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瑟瑟的看向胡小娘,眼神慌乱。
“说!”傅东来语气透露着无力。
如珠浑身一抖,缩着脖子,使劲摇头:“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赵妈妈急急跪直身体,鼓着劲儿的辩解:“老爷,她撒谎。当时是小的和她一起陪着小娘过去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哦,对了,老爷,只要找到那个大夫,只要找到胡大夫一定就能知道的,他都见过我们的。老爷,小的没有骗您,那个大夫是下川口镇同安堂的,是小娘的同家,也姓胡。”
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如珠这才跪伏了下去:“老爷,此事与奴婢无关,是小娘她自己……小娘她……怀上孩子以后,曾经找过一个大夫,就是赵妈妈说的那个胡大夫,问……问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大夫说是女孩儿,然后……然后小娘她……她觉得傅家的女儿已经足够多,身份轻贱,可以牺牲当棋子……所以就……。”如珠心中很清楚,如果一旦找到这个大夫,那么她的否认只会被当成狡辩,还不如早交代求得从轻处罚。反正,她和胡小娘也不是一起长大的,感情没那么深。
傅东来已经疲惫不堪了,道:“我知道了,别说了。”
现如今事情已然很清晰了,只是傅东来心里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其实也不然,这件事情的发生,无论结果倒向谁,傅乔氏或胡小娘的任意一方,他都无法接受。这可是下了狠心去毒杀他的亲儿啊,这等狠毒心思的人,他如何能原谅。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绕着地上的胡小娘踱了几步,似是自言自语道:“当初在下川口,我见你连命都不要也要相救那些难民,我念你良善,让官府收编你去照顾受伤的士兵。你不但将受伤的士兵照顾的很好,将我也照顾得很好。我临走前,你说你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我才将你带回来。可是,到底是什么,让你变了一个人,平日里针对玉儿也就算了,现如今竟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得去狠手!到底是为什么?或许是我错看了你!是我一直错看了你!”
哀极而怒,傅东来忽而一掌拍在茶几上,茶水溅了些许出来。
胡小娘满脸泪痕,此刻却连狡辩的语言都说不出口。到了这个份上,她再辩解,还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