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握着书的元偲瑾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唇角动了动,抬手握住谢清韵放在自己身前的手。
“回去,这大魏江山本就不是我的,我一直想,如果怀瑾做的好,我就都给他,或是等着永宁的孩子长大后,留给舒乐的孩子。
这样我就能带着孩子和你一起回云梦,有时间可以到西蜀,西南去看看谢朗,谢曜,或是一起去看看这大魏的河山!”
盯着眼前的烛火,难得元偲瑾能如此地坦诚自己。
听着他喃喃低语,谢清韵有些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银发。
“无妨的,只要我和你,阿陵在一起,无论在哪里,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都会很开心!”
握紧谢清韵的手,元偲瑾缓缓地垂下如扇的睫毛,唇角动了几次,终于说出了两个字。
“谢谢!”
“你一直说我傻,却娶了我,如今我终于明白原因了。”
听到元偲瑾发涩的声音,搂着她的谢清韵神色稍稍地怔了怔,随后有些好笑地开口。
“什么?”
难得元偲瑾有猜不透谢清韵的时候,握着谢清韵的手轻声问道。
难得元偲瑾也有这么好奇的时候,听了元偲瑾的话,谢清韵很是开心地道。
“因为你比我还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王于兴师,修我戈矛,死生契阔,与子同袍。”
搂紧怀里人,谢清韵把自己的脸颊贴到元偲瑾的脸上,在他耳边轻声低喃一句。
“我们是夫妻啊!夫妻之间不需要说这些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
握紧谢清韵的手,元偲瑾低低地笑出声,侧头吻了吻谢清韵的鬓角。
“真好,我们是夫妻!”
悠悠地一声叹息,绻倦了整个冬季。
第二天到江陵城过年的元雍听了这个消息,看了一眼自己一头银发的儿子,小大人一样的孙子,摇头晃脑地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管不了这些了!你皇祖母已经入土为安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找她们了,这些事就不操心了!”
站在魏顺帝身边的银白墨发掺杂在一起的谢混,也随着魏顺帝点了点头。
“是啊!如今我们都老了,都看陛下你们了,我们已经不用了!”
谢混也学起魏顺帝做甩手掌柜,心底却是一阵阵的惋惜。
他也不清楚北魏到底是什么情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南魏无论是军事实力,还是经济都要比北魏繁荣,但是北魏那边局势过于复杂。
谁知道这封书信是不是元怀瑾的阴谋诡计,要是元偲瑾真的去了北岸羊入虎口了怎么办。
就算元怀瑾说的是真的,可北魏内部已经四分五裂,父子夺权,高官争位,异族虎视眈眈的。
元怀瑾都是一个毒入骨髓的人了,说话本来就没有什么威慑,如今就更没有分量了吧!
身为武将一辈子都在征战沙场的谢混,也不敢和四年前一样大义凛然地站到朝堂上底气十足的说一声。
“老臣愿意出征,不收回故土,驱除鞑虏,誓死不回江陵!”
他可不是廉颇,到了这把年纪还有自信说一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了!
元偲瑾听完两位老人和朝大臣的意见,只是沉默,沉默的什么都没有说。
已经当爹的安歌和舒乐都是一副与我无关,这是你们元家兄弟之间的内部问题,信不信由你。
始终沉默的皇帝陛下也让朝的大臣摸不到头脑,实在猜不出皇帝陛下是什么意思。
谢清韵在元偲瑾拿到信后给出建议后,开始正常的过日子,该吃吃,该喝喝,没事就拿元偲瑾之前给她搬来的锦绣集。
认认真真地研究刺绣和服饰,这次皇后娘娘研究的还格外认真,瞧着谢清韵手的东西。
流悦有些好奇地握在手里看了看。
“娘娘是担心小皇子磕到自己吗?”
怎么连护膝都出来了,平日里小皇子很懂礼仪,可除了他亲爹,亲娘也没有谁需要他行大礼。
他的那个皇爷爷本来就是一个不着调的,如今到云梦泽待了三四年就更不着调了。
这宫里的礼仪规矩都快被他忘光了,对小皇子宠都宠不过来呢,哪里舍得他行这么大的礼啊?
“有备无患吧!”
研究着如何把护腕做的轻便不妨事的皇后娘娘,有些心不在焉的虚应了一句。
又让流悦去找常晴,要一个五年前影江大战时用过的旧方子,一直在全国各地跑药材业务的渚清和沙白也是轮着番的进宫。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要干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一样。
两人除了做点别人看不懂的事情在,就和往常一样,每日都到太上皇哪里晨昏定省。
之后在和小皇子,一个桌三个人,三餐一日的过着嗦嗦碎碎,吵吵闹闹,平平凡凡的平常,宫外人想都想不到的小日子。
就好像影江北岸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直达腊月初八,整个江陵府的百姓都和往年一样在过腊八节。
驻守在西蜀边界和南疆边界的谢家兄弟与往年一样回长安的时候,沉默了近半个月的皇帝陛下,猛然下了一道圣旨,亲征北魏入长安勤王救元怀瑾。
圣旨一出把满朝武大臣都炸成了一锅粥,无论是反对派还是主战派都来不及开口说自己的意见呢!
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时候整顿的军队,十万大军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影江北岸,当天夜里元偲瑾也没有祭旗,更没有鼓舞士气。
带着十万大军,午桥,云舟,安歌,随风,谢朗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战船的皇后娘娘,乘风破浪,浩浩汤汤地往北魏始去!
在得知皇后娘娘也在船上的元偲瑾,已经和身边众将领说了进城策略,领命的安歌,随风和谢朗都出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