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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的拍桌子,朝我身上踹了一脚,打电话给我家长。

等我爸来了以后,她说,你的孩子我没法教了,他精神不正常。

我质问,凭什么说我精神不正常。

她扭曲的脸让我感觉她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吃掉我。

于是我又被我亲爱的父亲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打的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我看到不少人露出舒服的笑容。

可见我是多么的招人恨。

那时的我想一个问题,当好人太廉价了,有些人你对他越好,他越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会得寸进尺。

但如果我成为了一个人的噩梦。

那这个人这辈子都忘不掉我。

不仅如此,当有天我放过他,他是不是还会感激涕零的感谢我。

大家都热爱天使,但恶魔才是被人放到心上的。

白痴才愿意当天使,我想。

后来我被勒令退学了。

舍友评论我,高中没上完,大字不识几个,反叛精神倒是NO.1。

好歹也是个第一,我乐呵呵的笑。

不读书就得打工挣钱。

否则下地干活。

我当晚就偷了家里所有的钱跑了。

我要去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去了以后干什么呢,我不知道。

但我最远大的目标,是当一个坏人。

世上坏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也不错。

而且我要当最坏最坏的人。

我为此感到兴奋。

因为学历低,未成年,我只能找最下等的工作。

刷碗,端盘子什么的。

但我万万想不到,我会在这儿找到他妈的,人生真谛。

那是一家小饭店,临着一所小学。

而那天我负责送外卖,骑着老板的小毛驴。

说来奇怪,我这人,人品和性格虽然不怎么样,长的倒是不错。看到大街上那些女人朝我投来的目光,我就一清二楚了。

丑人都知道自己长的丑,帅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长的帅呢。

再加上我嘴甜,会讨喜,所以老板对我态度极好。

甚至想让我跟他学做菜。

我看着眼前乌漆麻黑的一颗又一颗小学生的头,莫名想到家里的一种黑莓。

每到成熟的季节,它们都很没有骨气的往地下掉,总是让我踩一脚。

但我也喜欢踩,因为每次都能听到果酱被压爆的声音。

黏唧唧的。

要是碾爆一颗小学生的头……

我在心里颇感兴趣的想着,会是什么动人的场景。

“等急了吧?”

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很清脆的声音,听起来有丝歉意,是道男声,温润温柔。

我扭头看他,他长的很清秀,皮肤很白,像个娘们儿似的。穿着白衬衣,露着两道锁骨,黑裤子,腿又长又直。

看起来又乖又规矩。

我扭过头,懒得理他。

而他似乎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沉默了会儿又开口:“这个点的确会比较堵一点,但是马上就会好。”

“你这外卖是要送到哪里呀?你可以和我说说,我看有没有其他路。”

“是旁边饭店的吗?我去过他家,挺好吃的。”

“我看你年龄不大,你是学徒还是——”

我再次扭头看他,挑眉:“你说我现在加速碾过去,会不会碾死个小孩儿?”

他显然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瞪着眼睛看着我,然后迅速摇头:“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懒洋洋的凑近他:“滚远点,别烦我。”

我形容不了他的神情,你让我怎么形容呢。像是有些失落和伤心,但我又看到了愤怒和羞愧。

他有些颤抖,我以为他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挽救被我伤到的面子和自尊。

结果半天过去,他两眼瞪的浑圆,就冲着我说了一句不可理喻。

老天爷,笑的我腿肚子打颤。

“你,你笑什么!”他更生气了。

“我笑你是头蠢货。”我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及身边有多少人。

他的脸通红,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处投来的眼神:“你能不能别笑了!”

完了,这下眼泪都笑出来了。

“诶。”我说:“要不要老子教你骂人啊闺女。”

他长大了嘴,气的胸腔起伏波动极大,却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骂了我一句禽兽和混蛋。

别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好听的声音骂,还挺舒服。

“你再骂两句?”我看着他,嘴角的笑怎么都下不来。

他脸蛋通红:“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是啊。”我坦然承认:“你再骂我两句,好听。”

话一说出口,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脸越来越红了。

我在调戏他。

这个认知让我有些兴奋。

极其兴奋。

“你让我骂我就骂?”他反驳,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赢了,还挺直了胸膛。

“哦,这样啊。”我说:“那我不让你骂,你就不骂了?那你别骂了。”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表情窘迫又气急败坏,笑得我爬在小电驴上直不起腰。

太有趣,太好玩了。

前面堵着的人慢慢散去,我坐直,发动小毛驴,他还在我旁边站着。

“怎么,舍不得我?”我笑着问。

“谁说的!我只是在等人!”他大声反驳。

我冷笑一声,发动小毛驴扬长而去。

而那时的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