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13、知晓(1 / 2)被绿茶渣过的大佬们都黑化了首页

东瑜巷 清誉府

宽阔雅致的书房内 简玉衍放下狼毫,卷了卷衣袖,将未干的澄心纸卷起放置在紫檀案几上。

近日来 三域内的修炼世家与门派纷纷涌入临安城。

简玉衍忙得不可开交 玄宗是三域门派之首,又是武者心中圣地。各大世家与门派到了临安城,自然要前来拜见。阿智一向不喜这些应酬 便只能交由他来打理。

都是些人情往来的繁琐之事,虽无多大意义 却又必不可少。言谈之间还不能失了玄宗的气度 他虽善于交际 也有些精疲力倦。

今日方得空暇,简玉衍便写了封家信准备寄回去。

眼瞧着澄心纸上的墨迹差不多干了 他方将纸折起放入信封。

正想唤下仆进来把信送去驿站,便听到院里响起一阵喧闹。

简玉衍将信撂到一旁 皱眉唤道:“玉松 何人在喧哗?”

浑身湿透的褐色短衫下仆应声进来,屈膝跪在地上。

瞧着他这身狼狈模样 简玉衍诧异:“你……这是怎么回事?”

玉松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水渍 低眉道:“公子 云英郡主与明月夫人在前堂闹起来 您过去看看吧。”

简玉衍先怔了一下,方忆起玉松口中的云英郡主与明月夫人是何人。

烈云英是中枢域域主之女 对阿智十分倾慕 自他们下榻临安城之后,这位小郡主便时不时要来清誉府拜访一下,听见她的名字 简玉衍并不奇怪。

可这明月夫人,简玉衍只知是域主烈轻虹的新宠爱妾,在临安城中很是有名。简玉衍从未与她有过交集,不知这位明月夫人登门拜访又有何意?

七七八八想得差不多了,简玉衍方道:“既有客人拜访,为何不来回禀?”

玉松匍匐在地,无奈又委屈道:“公子,并非小的不来回话,云英郡主一见明月夫人就吵起来,吵着吵着便要动手,小的们又不敢去拦,只得用身子护住明月夫人,适才郡主的仆人拦住她,小的才得空来回禀公子。”

简玉衍挑眉,这位小郡主的脾气他是领教过的,娇蛮又跋扈。会做出当堂打人之事他并不意外,只道:“我去看看,你先回去换身衣裳。”

见公子并未责罚,玉松放下心来,感激道:“玉松谢过公子。”

从书房出来,简玉衍径直去了内堂。

刚一进门,便瞧见扔了一地的青花瓷茶杯,茶壶,东倒西歪的花觚,可真是一片狼藉。

简玉衍目光递向堂中坐着的两拨人。

右首的少女身着桃红色襦裙,裙边压了浅色月牙纹,娇俏的面容微抬下颌,眉尖微蹙,瞧着便不好惹。

左手的女子一身绯色曲裾,容貌明艳妩媚,堆鸦似得乌发插着一根金簪钗头凤,她低眉饮了一口茶,听见步履声,抬眸,见着来人,微微一笑:“简公子,好久不见。”

简玉衍露出讶异之色,未曾想这位在临安城里名声鹊起的明月夫人,竟是摇光城故人。他笑着拱拱手道:“简某未想到会在此处遇见秦小姐,幸会。”

秦楚楚放下茶盏,起身还礼,却道:“今日,我是特意来寻逐月公子的。”

坐在一旁的烈云英听不下去了,她愤愤道:“你简直不知廉耻,不守妇道,不……”

身畔的丫鬟扯了扯她的衣袖,烈云英才反应过来,简玉衍在这里呢。她竟说了这么多粗话,面色骤然一红,硬生生转了调子,“简公子,她不是好人,你莫要被她迷惑了。”

简玉衍这才将目光转向少女,桃花眼波光流转,微笑道:“小群主大驾光临,可是下仆招待不周,惹恼了郡主,方砸了这内堂。”

这话隐隐有些指责的意味了,烈云英行事跋扈,向来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临安城内敢指责她的人不超过三个,听了简玉衍的话,心里便有几分不悦,但她也知此行的目的是寻逐月公子,这简玉衍是逐月公子的同门,得罪了他总是不好。

她忍下脾气,上前施礼道:“今日是云英鲁莽了,还请简公子见谅。”

简玉衍倒也不是真要怪罪她,只是这清誉府是玄宗的别院,府外又有众多势力的探子盯着,若任由中枢域小郡主,在此处打打砸砸,玄宗的颜面何存?

如今见她服了软,便道:“小郡主天真烂漫,自不会怪罪,不知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列云英终于想起正事,从袖中掏出一张帖子:“明日辰时,我兄长在府中设宴,宴请各大门派世家的英杰,还望逐月公子与简公子前去赴宴。”

简玉衍伸手接过帖子,也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只道:“多谢少域主与小郡主相邀,若无其余之事,简某便不留小郡主了。“

烈云英亲自来送帖子,本想着能借着这个机会见见逐月公子,但未想到会遇见明月这个女人,一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闹出这么多事来,如今听了简玉话语里的送客之意,她也不好多待,只狠狠瞪了秦楚楚一眼,不情不愿的离开。

瞧见人走了,简玉衍才转头对秦楚楚道:“阿智不在府内,秦姑娘若有要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秦楚楚老实在在的坐着黄花梨交椅,从容自若的饮了一口茶。适才面对烈云英多般指责,她未搭腔半句,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如今,听了简玉衍的话,她神色微动,犹豫片刻,道:“此事关系到我的一位朋友,简公子可否联系一下逐月公子。”

简玉衍被勾起了几分好奇,这位秦小姐他在摇光城见过几面,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极懂得分寸,向来不会轻易欠别人人情,兼之,她如今又是域主爱妾,还要什么事办不成,非要求见阿智。

秦楚楚不想对简玉衍说出邱秋之事是有考量,邱秋假扮乐正桑,只怕另有目地。玄宗之人对邱秋的态度如何,她实在不知。今日敢来找逐月公子,也不过是凭着那通缉令里显露的半分柔情。若简玉衍对邱秋心怀恶意,她不但救不了人,他们也定不会再给她见逐月公子的机会。

简玉衍见她态度坚决,知她今日不见阿智不会走了,便朝换了干净衣裳赶来伺候的玉松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将请阿智请过来。

阿智当然在府内,只因他中了毒后,简玉衍便不想用这些事打扰他,来求见阿智的,一概由他打发了。

这位秦姑娘不见着人,是不罢休了。

不一会儿,一身白袍的江上智缓缓而来。

淡淡的天光下,白袍纤尘不染,随着行走如雪花般轻轻飘动。

他长眉淡漠,清冷的凤目穿过虚空落在秦楚楚身上。

如清泉击石般的声音:“听说秦小姐要见我。”

秦楚楚心里暗叹,这般风华,真是不负逐月之名。怪不得这么多世家贵女为他着迷,便是自己那性格娇蛮跋扈的继女,亦是三天两头往这清誉府跑。

叹完,她又佩服起邱秋来,能拒绝逐月公子的女子,恐怕也只有她了。

见人来了,秦楚楚心里也松了口气,见了个礼道:“逐月公子,今日来,是想找你要一个人。”

这话说得奇怪,要人要到他们头上来。

简玉衍接话道:“不知秦姑娘想要何人?”

秦楚楚睨了一眼身畔的阿琴:“你来说。”

阿琴站出来,朝两人行了个礼道:“今日我与邱姐姐去清溪楼,本是谈一桩生意,却遇见三个歹徒,这三个歹徒行事狠辣,一出手便想要我和邱姐姐的命,在邱姐姐的掩护下,我逃了出来,但邱姐姐却被三个歹徒抓走了,我听邱姐姐与三个歹徒的谈话,她称其中一人为乐正小姐……”

秦楚楚接话道:“我问过阿琴,她描述的那位乐正小姐长相,与贵府的乐正桑小姐十分相似,阿琴这位邱姐姐与我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虽不知如何得罪了贵府的乐正小姐,让她下如此狠手。但这般明目张胆的掳人,未免太不把临安城法令放在眼里。今日前来,便想请贵府的乐正小姐,将我这位朋友还给我们。”

惊闻此事,简玉衍睨了一眼江上智,惊诧道:“是否弄错了,乐正小姐来临安城之这些时日,很少外出,怎会与人结下生死仇怨?”

秦楚楚淡笑道:“不如请贵府的乐正小姐出来对峙一下如何?”

江上智眉尖微蹙,朝玉松道:“去将乐正小姐请来。”

不一会儿,一身月白色襦裙的乐正桑翩翩而来。

她瞧见江上智,目露喜色:“阿智!”

江上智并未看她,而是对秦楚楚道:“她来了。”

乐正桑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其他人,她目光落到秦楚楚身上,疑惑道:“不知这位姑娘……”

募地停了话语,她死死的盯着阿琴,面色骤然一变。

这般神情落到堂上几人眼中,实在大为可疑。

简玉衍道“乐正小姐,今日你果真在清溪楼掠了这位阿琴姑娘的姐姐?”

乐正桑终于回过神来,听闻简玉衍的话,她脑中思绪飞快的转着,看阿智与简大哥的神情,并不知道那位阿琴的姐姐就是余菀秋。是了,余菀秋在临安城必定是改名换姓的,玄冒充她之事并不光彩,她定然不会与别人说。

是以,那位阿琴的姑娘并不知余菀秋真实身份,而阿智与简大哥也不会知道那人就是余菀秋。她所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想通这些以后,乐正桑敛了刚才的失态,蹙眉委屈道:“这位阿琴姑娘,今日我虽与你们发生了些口角争执,但你也不该这样诬陷我啊。”

自她进了屋子,阿琴一见到她,便认出她来,心中对邱姐姐的担忧,化作实质的恨意,如今又听她这般颠倒黑白,气得咬牙切齿:“是你!今日在清溪楼想要杀我们的就是你!什么口角争执,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你把邱姐姐掳到哪里去了?”

乐正桑一脸诧异:“这位阿琴姑娘,你说得话我实在听不懂,无缘无故,我为何要杀你们?我来临安城不过半月,大半时日都呆在府中,如何与你们结仇?你邱姐姐不见了,我更是不知晓了。我与你们分别时,她还好好的,如今不见了,怎能怪到我?”

阿琴被这一番抢白堵得话都说不出来,她焦急的想要说些什么,又无从说起,她确实不知眼前这女子为何要杀邱姐姐,也不知她与邱姐姐的恩怨,便是两人可能相识,也是她猜测的。

乐正桑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有了底,微微一笑道:“阿琴姑娘,说话要讲证据的,如无证据,便是诬陷。我知你担心姐姐的心情,才会病急乱投医,但我与你姐姐只是小小的口角而已,我为何要杀她?为何要掳走她?若只因这小小口角争执,未免也说不过去。你说是吧?”

阿琴气得捏紧手指,只想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来一下。

秦楚楚在一旁静静的瞧了半晌,瞥了一眼气得快失控的阿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瞧着乐正桑,微微一笑:“只听闻乐正小姐琴艺高超,未曾想睁眼说话的功夫与你的琴艺也不相上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