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晃而过 今晚的清溪楼比往日还要热闹些。
皎月初升,车马辚辚。
身着绸缎长衫的胭脂水粉商贾鱼贯涌入,他们遇见想熟的便停驻寒暄 都挂着满满的笑容 一派温和气象。
齐三也不例外,他的胭脂水粉铺子在临安城内小有名气,虽比不得李家、张家这些胭脂大户 但铺子是三代祖传,积有薄名 一些临安城的大户人家 也只认他家的东西。
两日前 收到红粉佳人东家的帖子,他很是诧异 都说同行是冤家,红粉佳人来临安城这些时日 着实抢了他们不少客源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愉。
哪知看了帖子上说的事,齐三差点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翡翠白玉茶杯摔碎。
红粉佳人的东家 竟然说要将红粉佳人系列胭脂水粉交与他们售卖 红粉佳人东家以后只负责制作成品。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红粉佳人的受喜爱是有目共睹 他们早就眼馋不已 只碍着临安城的规矩,不敢右其它想法。
谁能想到 这块肥肉竟主动送上门?
齐三隐隐察觉 这对他来说将是个不可错过的机遇。
这一日他便赶了个早,谁知到了清溪楼一看,早就人满为患。他瞧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容 才发觉其余人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瞧着一个个笑容满面的互相寒暄,心里的算盘只怕扒拉得比谁都响。
齐三和城北两家胭脂铺子的东家打了招呼,便寻了个桌面坐下。
他擦了擦额间细密的汗珠,瞧着一桌桌的人,心里赞叹着红粉佳人东家的大手笔,只怕这临安城胭脂水粉铺子的老板都来了。
……
清溪楼二楼隔间里,邱秋倚在窗边将大堂内的景象一览无遗,她目光扫过来来往往的人问身后的阿琴:“张家的人来了么?”
阿琴凑到窗边,纤纤玉指点了点离高台最近的三个人,愤恨道:“一早便来了,说是要见着方子才肯放人。”
邱秋轻嗯了一声,思虑片刻又道:“还未收到楚楚的回帖?”
阿琴道:“是,出发之前问过荔枝与柑橘,明月夫人那边未有回帖过来。”
瞧着邱秋沉思不语,阿琴犹豫道:“邱姐姐,会不会是明月夫人并不想帮这个忙?”
邱秋摇了摇头否定道:“她不是这样的人,虽与她相交不多,但她是个重诺之人。我只担心帖子并未送到她手中,或许出了什么波澜。”
阿琴道:“荔枝那丫头只说见着帖子进了唯心楼,也没将帖子亲自送进去交与明月夫人,真该责罚。”
邱秋却道:“这不怪她,是我思虑不周,未想到唯心竟有甲卫守护。只是没有楚楚坐镇,对付张家便要多费些功夫。”
阿琴面露焦急,自责道:“早知我去送这帖子了。”
邱秋笑着安慰道:“无碍,没有楚楚,我也能让张家乖乖放人,你去将他们请来。”
阿琴应声而去。
邱秋瞧着阿琴离开的背影,笑容微敛。
临安城有规矩,不可打压强占平民的铺子、土地等一应物品,违者轻则充军,重则砍头。这般禁令下,张家还敢如此,其背定然不容小觑。想要让他们平平安安放了阿虎,撇开红粉佳人的方子外,便只有找到比张家背后势力的地位更高的人施压了。
这也是邱秋得知事情经过立刻写信给秦楚楚的缘由,她是这次计划必不可少的一环。只是邱秋未想到,信可能出了波澜,秦楚楚并未收到。
如今,邱秋并不知晓秦楚楚是否回来,实在不行,只能将红粉佳人的方子交给张家。
过了片刻,阿琴领着三人进来。
张家这三人也是奇怪,都戴了黑色帷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邱秋倚着扶手目光扫过三人,淡淡道:“三位既到了此处,可否将帷帽取下,我们好好详谈详谈。”
“哈,我正有此意。”
邱秋眉头微蹙,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抬眸便见三位同时取下了帷帽。
她看清三人的脸,瞳孔一缩,募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乐正桑面色微青,眼眸好似淬了毒汁般死死盯着她,“余菀秋,你果然没死。”
邱秋目光一一扫过乐正桑、玉萝、余山,着实未想到自己运气竟如此差,直接和最想要她死的三人对上了。她心里哀叹连连,面上却学着南寻殷云淡风气的做派,从容自若的笑了笑:“乐正小姐,好久不见。”
乐正桑狐疑的瞧着她,生出几分犹豫。余菀秋见着她们却毫无惧色,难道真有什么蹊跷不成?
玉萝却没有这么多心思,她只要余菀秋死。
从腰间拔出匕首,一个飞身闪到邱秋面前,匕首狠狠朝要害刺去。
邱秋自被顾白原洗筋伐髓,拓宽经脉以后便能修行。这半年来,她从未停止修炼过相思留下的功法,也算小有所成。如今,瞧着匕首迎面而来,脚步灵巧的一划,侧身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