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相思用手捂住头 额头上全是冷汗 宗师一怒 威压犹如绵绵细针般散开 扎得她头痛。忍不住惊叫一声。
这声大叫惊醒了乌斯曼 威压褪去,相思喘息片刻,方抚着胸口道:“……没事。”
乌斯曼望着她 眼眸中神色复杂:“你可知晓你爹爹是谁?”
相思微抬眼眸,瞥了瞥他,不解道:“大人 这是何意?我爹爹五岁时便走了,但我亦是见过他的 他身体虽不好 对我却极是疼爱。”
乌斯曼沉默许久方道:“他与你娘亲的感情亦是很好……?”
回想到以前之事 相思的眼神柔和下来,她笑了笑,道:“自然 爹爹对娘亲极好 他身体不好 但娘亲每次外出,他总要拿着伞去接她,娘亲也因爹爹离世,忧思郁结 三年后也跟着离去了……。”
乌斯曼忽然大笑起来,眼角闪烁着泪光,喃喃道:“白头之约,三世不变,原来都只是我一人的痴念……可笑,可笑之极!”
说着便大笑出门去,身影一晃消失在几人眼前。
邱秋与江上智对视一眼,不知乌斯曼为何突然离去,相思迟疑道:“小桑,我是否说错话得罪大人了?”
邱秋摇头笑道:“莫要胡思乱想,前辈只是想到些不高兴的事情罢了,与你有何干系,今日我该与你道谢才是。”
相思笑道:“无妨,小桑的事我是愿意帮忙的。”
从相思那里回来,邱秋一直沉默着,从乌斯曼的表现来看,相思与乌斯曼一定是有关系的,且这关系还与相思的娘亲有关。
想着乌斯曼刚才的失态,与相思说她娘亲与爹爹之时的神情,邱秋发挥前世八点档的狗血剧情,脑补了一出三个人的爱恨纠缠。
江上智将茶盏递到她面前:“在想些什么,这般入神?”
邱秋接过茶盏,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相思的娘亲与乌斯曼应该是恋人,但因为一些缘由,相思的娘亲另嫁他人,乌斯曼因而念念不忘,便有了执念。”
江上智道:“乌斯曼与我说过一个故事,他曾经有一个妻子,两人非常恩爱,但因被仇家追杀,她妻子也因此而死。若他妻子便是他的执念,这境便不该构成如今的场景,该是他妻子被杀前的场景才是。”
邱秋抬眸望他:”你的意思,这执念该是与相思有关?”
江上智淡淡道:“若是那日我们未救下相思,她又该如何?”
邱秋一惊,相思一个普通女婢,若无他们相救,观红摩洛手段的残忍,只怕会命丧当场。
邱秋艰难道:“……几百年前,相思在那日便已经死了?”想着相思这么好的女孩,一想到这个猜测,她心里极其不好受。
江上智淡声道:“这样下结论太过武断,但就算不死,也不会好过。我们本想避开这场邀约,但境的主人主动将邀约补全,可见这场邀约在境的主人记忆里十分重要。”
邱秋想了想道:“既然与相思有关,又牵扯到上一代的恩怨,我们该去相思的小村庄看看才是。”
江上智凤目微抬,点了点头:“也可。”
定了要去相思的小村庄,第二日,邱秋便与江上智和相思一道离开了幽冥宫。
相思出生的小村庄离幽冥宫不远,不过半日的路程便到了。
这还是邱秋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小村子。她从流云城一路过来,走的是官道,住的是驿站,虽有停留也是摇光城那样的大城池,这般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田野漫漫的村庄,她只觉得新奇无比。
村子并不大,远远望去,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样子,都是土胚做墙,毛草做顶。邱秋一行人到时,已是黄昏,夕阳沉落,茅草屋顶飘起缭缭炊烟。
相思带着邱秋二人到了一处偏远的屋子,这屋子与其他的茅草土培房又不同,是木造的,院内还铺有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但因久无人居住的缘故,甚为破败。
邱秋抬着眼,四处打量:“这屋子比旁的要好上许多。”
相思笑的很怀恋:“这屋子是我爷爷留下的,爷爷年轻时经过商,便存了些家底,修了这屋子。”
江上智目光却定在屋子内供奉的一尊神像上,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神像前,打量片刻道:“这尊神像以前便有的吗?”
相思闻言侧头望去,拧着眉,惊讶道:“……这屋里从未摆放过神像?爹爹与娘亲都不是信神之人。”
邱秋也走上前去看,屋内案几的正中央摆放在一尊一尺高的神像,这神像洁白无瑕,晶莹剔透,一看便价值不菲,而真正让她吃惊的是,神像雕刻的女子竟然是摇光城花神的模样。
这竟然是尊摇光城内家家供奉的花神神像!
自来到这境以后,不管风俗和习惯都与玄宗时不同,恍如另一个新的世界,后来有江上智解释,这是几百年前的记忆,但这记忆构成的境却是与外面的世界大相径庭,然而没想到的是,在相思的家里竟然遇到与外面世界有联系的花神神像,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江上智听了相思的回答,挑了挑眉,也没说话,而是双指并拢去点供奉的花神神像。
邱秋见状,拧着眉,轻声道:“你小心些……”
话音未落,被点的白玉花神神像,发出耀眼的白光。
邱秋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到了一片白茫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