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平给爷爷安巽一写了一封信,让白锦先带去之后,便带着墨小池跟着张正非去了塞翁岛。这一去便是二十年,期间只有安巽一去世的时候,悄悄的带着墨小池回过一次宴山谷。
那一次回去,知道安巽一在婆罗门灭门后,收了个关门弟子。以继承自己一身的本领。本来是想让安阳平继承衣钵的,婆罗门灭门后,安阳平满心都想着怎么复仇,心境已然不适合作为一个医者了。便寻了一个关门弟子。
谁知道这个关门弟子,也不适合跟他一样做个快活的神医。在安巽一去世后一年,这个人称安公子的关门弟子。俨然把宴山谷变成了个“医谷”,类似于皇宫里的太医院了。
“医谷”里聚集了江湖上的各种名医,有人想去“医谷”就医,得提前买号,这个号还挺贵。因为每个名医,每个月接诊的日子只有7天。许多人经常提前一个月去排队。还不一定能拿到。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那种,马上就要死了的。毕竟医者仁者也。或者是持有安公子手令的。由于“医谷”内的名医,大都是不会武功的,所以在谷里还养了一批武功高强的护卫,以防一些企图动武的不轨之徒。
一年的时间,这以前有点神秘气氛的宴山谷,就变成了门庭若市的“医谷”了。也不知道安老头知道了,会不会从地底下蹦出来。
但是这个安公子确实是个奇人。不光把宴山谷搞成这样。还在京城开了个蓬莱楼,这蓬莱楼分为两部分,一是醉仙居,一是画堂春。这醉仙居是就是一酒楼,里面有江湖中最厉害的厨子,各种菜系的名厨都有。这画堂春里呢,有全天下最漂亮的姑娘,个个是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进了蓬莱楼,那真是吃喝玩乐,快乐似神仙。也是安公子,取名蓬莱楼的来由,取蓬莱仙岛,来这里便是享受神仙般的待遇。
一个“医谷”,一个“蓬莱楼”就让这安公子赚的是盆满钵满啊。而且这蓬莱楼和“医谷”还是一消息聚集地。蓬莱楼来往人多,消息自然多,而这“医谷”之所以说是消息聚集地,是因为有时候付不起银子的,安公子允许用值钱的消息以抵扣诊金。
安公子的这个消息聚集地,跟白锦先的归来堂,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这归来堂侧重于江湖,蓬莱楼侧重于朝廷。经常出入蓬莱楼的,达官贵人居多,江湖门派中有头有脸的也有。
这白锦先初入江湖,觉得混进门派没意思,反正是打听消息,还有什么比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打探消息方便呢。所以便开了这个归来堂,主要是帮商家运送来来往往的货物的。起初,秦步扬是不同意的,后来看他搞的还不错,便由他去了。
归来堂不买卖消息,也不明着打探消息,虽然他们有条件搜集更多的消息,但是白锦先没这样做,只是在暗中打探当年婆罗门灭门的有关信息。
白锦先收到婆罗门令后,依照二十年前的约定,在婆罗门灭门忌日这天悄悄的回到了婆罗门。同一天回来的还有,秦步扬、林庆华夫妇;魏成以及二十年前同时混入各门派的十余人。一行人回到故地,感慨万千。
秦步扬看人到齐了,“走吧,我们到后山墓地,看看门主和兄弟们!”
“走吧”白锦先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一行人一脸肃穆的往后山走去。刚到后山,远远的就看见墓地前站了一个人,一身黑衣。看不清样子,不过瞧身段,能看得出是个年轻女子。
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年轻女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何况一行人里面,也没有哪个是个笨的。走到墓地前,众人一致单脚膝跪地,双手抱拳,“参见少主”。
“请起”此人正是墨小池。一袭黑衣,一头黑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没有一个头饰,身上也没有一个配饰。除了那把什刹剑。这把什刹剑是当时安巽一埋葬墨池渊的时候,收起来的。后来接到信,得知安阳平带着墨小池去了塞翁岛,就把什刹剑交给了白锦先,让他转交安阳平。
“少主……”林庆华看着一身黑衣打扮,一点不像这个年纪女孩儿该有的样子,一时又想起,墨小池刚一出生就身背血海深仇。心里思绪混乱,万千话语如鲠在喉,话没出口,便已眼泪连连。
秦步扬上前轻轻揽住妻子,以示安慰。他们俩这二十年来,一直没要孩子,就是想着,他们总有一天会回到血雨腥风的江湖,这是他们欠婆罗门的。他们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一天,也跟墨小池一样,身背血债,身不由己!他们俩能有这二十年的平凡日子,已经是上天恩赐的了。不敢奢求更多。
墨小池看着眼前这个怜惜自己的,跟娘亲一样年纪的女人,她想表示出善意,但是从小接受的训练,已经让她失去了主动靠近人的本能。最后只是朝着林庆华看了看,轻轻的点头示意。
在别人看来,这个女孩就是一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息。不过,在场的各位都是局中人,又有谁不知道缘由呢。也许只有墨小池自己还看不透。
自她记事起,娘亲就跟她说了,她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她必须勤练武功,日后手刃仇人。刚开始,她还很懵懂,不知道仇恨是何物,经不住娘亲日日念叨,师父日日教导。到最后,她也就接受的命运的安排,她生来就负血债,她的命是父亲用命换来的。她必须为父亲报仇,她不配拥有像小蝶一样的快乐日子。小蝶是墨小池在塞翁岛上唯一的朋友。因为她不爱笑,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别的孩子都不跟她玩,只有小蝶愿意跟她玩。
“少主此次是一个人吗?师父和夫人可有一起?”还是白锦先觉得气氛太沉重,开口打破凝重的气氛。
“就我一人”,墨小池的回答简洁明了。
“那老君和夫人,可有什么指示?”秦步扬继续问。
“我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报仇。大家先说说这些年,在各处打探到的消息吧。”
混进无极门的人先说的,无极门里参加那场血战的人,大多数已经在血战中就死了。少数的人,也是高层,他们也是一步一步从底层做起来。前几年,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人。也是这几年凭借他们的能力,逐渐接近了高层,才打探出一些,不过有用的消息不多,据说他们都是直接受无极门掌门人指令的。无极门掌门,自那年血战后,受了重伤,回去之后不久,便不治身亡了。现在的掌门是他的儿子。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探,他真的是好像不怎么知道。
余下的水月宫和血剑阁,水月宫的掌门人也是已经死了,水月宫现在内斗的厉害,混进去的人倒是打听出来一些信息,水月宫是被护剑山庄邀请的,护剑山庄承诺事成之后,分给他们宝藏。
血剑阁的老阁主,至今还在世,不过在血剑阁内对那场血战只字不提,混进去的人,从老阁主身边一直伺候着的老人身边套出话来,他们老阁主,事后觉得被护剑山庄给耍了,曾经想去要个说法,但是没有得到什么说法,最后是护剑山庄让出了一部分生意给血剑阁,才平息了老阁主的怒气。
“看来问题的关键在护剑山庄。”秦步扬说
“是的,这几年我帮着各大门派走货,专门打听了这方面的消息,说是当年这么大的事情,江湖上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见筹谋的多么缜密。”白锦先看了一眼墨小池,继续说到:“那年我请水月宫的一个老头喝酒,他喝醉了之后说,那年他也来了婆罗门,当时他还质疑过,说婆罗门里高手多,我们这些攻进去,占不到便宜吧,但是当时的掌门人说,这个你不必操心,护剑山庄会搞定,至于怎么搞定的?当时他们不知道,后来才知道,是婆罗门出了内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