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倒是把雪言去后花园照顾花花草草的心情磨得一干二净,心里想着既然都到了门口,索性便去幽兰坊看看。
雪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就算是秦子衿的车早已没了踪影,自己的脸还是带着未退的余热。
又仰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去了幽兰坊正好可以顺道去尝尝雍都最有名的酒楼,打发一下时间。
方才走到幽兰坊门口,雪言便瞧见蒋溪洲与一名妇人在一旁攀谈着什么,那妇人四五十岁的模样,体态丰腴,举手投足之间处处彰显着华贵不凡。
只是那一身粉嫩的色彩的衣衫加上发上金灿灿的钗子,倒是给她平添了几分轻浮之气。
雪言想着许是在谈正事也不好上去打扰,便自顾自进了店门,自己寻了个角落候着。
原本想着只是普通的顾客与店主的关系,但雪言越瞧着二人越觉着不对劲起来,此时店中除了自己只有那一个客人,连多余的伙计也没有,那妇人起初只是正常的与蒋溪洲交谈着什么,而后却一个劲的往蒋溪洲身上靠,最后索性把蒋溪洲的手握在手里,挑逗似的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满脸皱纹的脸堆满了浮夸的笑,雪言就算从侧脸也能看到她艳红的嘴唇和松弛的脸颊上挤在一起的褶皱。
反观蒋溪洲,拼命似的往后退,脸上堆着苦涩又尴尬的笑意,他似乎又竭力的想要挣脱开,又碍于对方是客人,只能尽量将身子后仰离那位夫人远些。
只是蒋溪洲越是后仰那位夫人越发向他靠近,最后竟将自己的身子完完全全的贴在蒋溪洲身上,蒋溪洲被逼得只能伸长了脖子,不停求饶。
雪言想着往日里蒋溪洲那般气定神闲处变不惊的模样竟也有如此吃瘪的时候,一时觉着有趣,竟有些后悔今日自己未曾随身带些瓜子来。
所谓一物降一物,自己能瞧见蒋溪洲如此窘迫的模样也算是没白跑一趟。
高贵夫人与俏皮小白脸,好一个举世无双的组合,唯一遗憾的便是那夫人略显富态了些,若是体态略微轻盈,两人看起来会更为般配。
“夫人!”蒋溪洲求救似的冲雪言呼喊了一声,声音里竟有些声嘶力竭的意味。
雪言只道是两人打情骂俏的趣味,也没多想。
“夫人”蒋溪洲又喊了一声,那为妇人似乎是意识到蒋溪洲并不是在唤自己,下意识的往蒋溪洲望着的方向看了看,趁着这个空当,蒋溪洲急忙挣脱几乎是飞奔到雪言面前,执了她的手,深情款款的望着雪言的脸:“你昨日夜里踢被子方才着了凉,只在屋里好生歇了罢,为夫与高夫人有要事方才耽搁了一会儿,便惹得夫人如此挂念,以后我便多尽量多抽些时间来陪伴夫人便是。”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雪言和高夫人拔高了音量:“夫---人?”
踢被子?挂念?什么乱起八糟的。
蒋溪洲威胁似的朝雪言使了个眼色,觉察到她在试图挣脱自己的手,又暗自用力,让雪言挣开不得,用嘴型对雪言说了一句“帮帮忙”。
雪言立刻会意,反手握住了蒋溪洲的手,蒋溪洲揽住雪言的肩,转身朝向高夫人。
雪言用手掩着嘴,低声轻咳了几声,她扭头,深情的望着蒋溪洲,又朝他靠了靠,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依偎在蒋溪洲怀里。
用一个甜腻至极的声音对秦子衿说到:“醒来不见夫君在我身旁只觉得心中难安,又想着快到用午膳的时候,若是夫君不在身旁,婉儿只觉得味同嚼蜡,实在没有胃口。”
高夫人的眼神中写满了错愕,她似乎是想不明白这个雍都城内人尽皆知的钻石王老五是何时成了旁人的“夫君”,一时间又是疑惑又是尴尬,一张脸变化莫测。
蒋溪洲略带感激的对雪言眨眨眼,又揽了雪言恭敬的对高夫人说道:“如高夫人所见,贱内没有在下的陪同实在是食不知味,若是高夫人并无要事,在下边陪夫人一同用膳去,恕不奉陪。”
高夫人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理了理方才弄乱的衣衫,昂了昂首又挺了挺胸,轻蔑的瞥了雪言一眼,叉着腰一扭一扭的走了。
见高夫人完全踏出了店门,蒋溪洲和雪言几乎是同时的弹开,愣是离了对方足足有两三尺的距离。
蒋溪洲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倒也没理雪言,自顾自的走到走到一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囫囵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