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大的几个公主甚至比原主还要大上几岁,可以自己单独跪在一边;年岁小点的则跟着自己的母妃跪在旁边,最小的就是凤仪公主了。
王若渊因为礼制是不能抱她跪着的,因此只能乳母抱着凤仪公主跪在她旁边。
元承祾跪在自己的正前面,三皇子跪在侧后方。
凤仪公主进来的时候王若渊下意识看了元承祾一眼,谁知正巧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竟也在看着自己。
二人的视线触碰了一下又迅速的移开,随着那群僧人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知是哪个礼仪太监喊了一声“哭”,众人像是再也忍不住悲伤,嚎哭起来。
这可真是吓傻了王若渊,这一个个娘娘们平时看着都是极有礼教的,眼下却哭的鼻涕冒泡,真是可怕急了!
眼看着所有人都在哭,太后怎么能不哭?
王若渊自然是哭不出来的,纵然胳膊都快被她掐紫了,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老是假装擦眼泪它不是个事儿啊!!
加上跪了一下午膝盖早就酸了,望着那漆黑的棺桲,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王若渊似乎能闻到一点点尸体的腐臭味……
天啊心里都快吓死了怎么哭?
她忽然心生一计:装晕吧,装晕。
不是说这王若渊是个孱弱的小姑娘吗,正好前不久才晕过,那就再晕一次吧!
再不晕就真的演不下去了,她已经感觉到有不少宫人和法师在悄咪咪瞥她了!
正好可以回去问问系统这些人物关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想着,王若渊突然有了灵感,在钱妃娘娘嚎过一声“先帝啊”之后,王若渊猛地喊起,“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她装作跪不稳当的样子,身体往前一扑,竟是像哭的喘不过气来了。
“先帝啊,凤仪公主还这么小,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啊!”王若渊拿手帕捂着眼睛装作擦眼泪,嚎了起来。
这刚才一扑膝盖终于得到了一点放松,王若渊感受到了这一丝放松后瞬间身体舒爽了不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整个人直接离开蒲垫往前扑,许是力度没有掌握好,她一下子扑到了前面一个人的后背上。
元承祾在听到王若渊那大嗓门的嚎哭时惊呆了,不光是他,元承绪都按捺不住转头看着王若渊,又被李贵妃使劲瞪了回去。
元承祾实在不明白他这位“母后”想干什么,心想随她去吧,哭就哭,嚎就嚎吧。
他低着头像在是隐忍着心里的哀痛,实则心里正在盘算宫内宫外的动向。
眼下李盛通一党还没有彻底放弃扶持元承绪,元承绪还好死不死跪在自己身边,他得仔细打算,以备控制局面。
谁知就在他思索时,身后突然有人扑了上来,险些让他跪不稳直接面朝下扑倒!
皇子从小是习武的,身后有人扑来放在平时他肯定会有所察觉,可眼下此情此景正在哭丧,他自认为不会有什么大变故,因此一门心思正在仔细盘算,这突然扑过来的力量让他险些招架不住。
元承祾好容易立住了身子,一脸错愕地回头。
王若渊一把搂住了元承祾嚎哭:“先帝啊!皇上还这么年轻,公主还这么幼小,你怎么舍得啊!”
元承祾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可王若渊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身上抹:“皇上啊,哀家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元承祾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身上的人比秤砣还沉,拽都拽不下来!
这是却听见青竹大喊:“快来人啊,太后娘娘哭晕倒啦!”
王若渊两眼一番竟直直倒了下去,脸上似乎还有泪痕,手帕松松的盖在脸上,倒还真像是悲伤过度哭晕了的样子!
元承祾满脸黑线地看着地上这位哭晕的“母后”。
宫人太医一窝蜂涌进来,吵吵闹闹地救治着晕倒在地的太后娘娘。
一边的凤仪公主被一群人的嚎哭声吵醒,十分配合地大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竟是怎么都哄不住。
元承裬感到一阵头疼,凤仪公主闹人的哭声让他真正感觉生无可恋。
太医诊脉实在是认真负责,老半天了还在一遍顺着胡子沉思。
王若渊倒地的姿势不是很舒服,太医再不发话她就坚持不住了!
元承祾一眼就瞥到了她袖子下露出的青紫,又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他扶了扶额,上前王若渊她揽入怀里,给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装作焦急的模样:“朕的母后究竟如何了?”
太医严肃表示:太后娘娘问题不大,回去休息休息明天还能回来继续哭上个好几个回合!
元承祾点头,命宫人们将太后娘娘送了回去,又表示哭丧礼一过,自己一定会上门好好探望孝敬母后。
王若渊终于如愿以偿被人抬出去了,一场闹剧很快落幕。
凤仪公主还在边上不依不饶地哭着,众人被这哭声很快把思绪从刚才的事情里收了回来,又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元承祾看着王若渊被抬走的方向摇了摇头,转身看着隆安皇帝漆黑的梓宫,脸上的情绪意味不明。
一旁的元承绪偷偷看向李贵妃,李贵妃早就哭花了妆容,媚人的桃花眼里承着动人的泪水,她似乎真的很伤心,只顾着擦眼泪,并没有对上元承绪的视线。
元承绪皱着眉头转回了头,跟着元承祾低着头跪在旁边一动不动了。
当晚,王若渊看着那皇上托小太监送来的“跌打损伤”灵药,嘴角抽搐了好半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