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屏幕上几个黑字分明,却透着无边的冷意,晏仲弋拿着手机的手颤抖着,心脏狂跳,在夜晚的荒芜寂静中,心跳声,风声,全都听不见了。
“啊!!”
他突然大喊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机扔了出去,泛着冷光的光点绕过一段弧度,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消失不见。
晏仲弋几欲崩溃。
从进这个鬼地方开始,所有的东西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变得诡异,变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抬眼看着四周,能与自己相伴的只有脚下的土地和那空洞的可怕的黑洞,
其他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是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他只是一个在荒山野岭中求生的人。
风声四起,又带来了新一轮的哭诉声,哭声不再撕心裂肺,倒像是在嘲讽,幸灾乐祸,它环绕在晏仲弋脑袋的四周,从他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毛孔,争先恐后的往他的身体里钻着。
此时天边,朝阳升起,天已破晓。
“呼!呼!呼!三哥!这么下去不行啊!”
一戴着蒙面口罩的男人紧紧的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手里拿着一把小型冲锋,眼望着岩石背面,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咱们带的家伙不行,这玩意邪门的很,怎么打都打不死!”
男人喊着,他的左手臂上早已经是鲜血淋漓,仔细一看竟然是没了左手,关节处只有几缕肉丝筋脉耷拉着,鲜红的血液从断处冒出,覆盖上干涸发黑的血块,一层又一层。
被喊三哥的人背靠在另一侧的岩石,双手紧握住枪,身上也是破损多处,满脸的血污下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里全是不要命的狠厉。
苏三啐了口血沫星子,小心快速的看了眼岩石后面,心里忍不住又骂了句娘。
这已经是今晚他骂的第两百六十一个娘了。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弹匣,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子弹了。
然而对面的那个操蛋玩意儿最起码还有十几只。
耳畔里全是枪声和人的惊吼声,伴夹着血肉的撕裂声。
艹!
真是他姥姥的茅坑里睡觉,离死不远了!
“往后撤!”
苏三拿着枪往后给了一梭子,转眼间的功夫一只黑影已经冲到了他上方的岩石,长而尖锐的指甲风速的朝着他的面门袭去,带起一股恶心的臭味。
一边的男人见状立刻抬起手中的冲锋,朝着黑影就是一阵狂射,子弹打在岩石上蹭出火花,那黑影被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发出一阵诡异的呜咽哭声掉落在地。
苏三心有余悸,后知后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摇摇头恶狠狠的踢了一脚地上的黑影。
“咱们朝后面的山谷里撤,我刚才看过了,这群东西好像是不敢靠近那里。”
不远处的黑暗中,隐隐约约的山体轮廓仿佛是一张黑色的血盆大口,正悄悄的等着他的猎物慢慢靠近。
一行人边打边撤,黑影果然像是有所忌惮,竟然渐渐退去,众人进入山谷,得以喘息。
苏三瘫坐在地上,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紧绷让他十分疲惫,就算这样,他还是紧紧握着手中枪,丝毫不敢松懈。
其余人分散坐在四周,他数了数,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悲凉。
他总共带了三十三个人,如今只剩下十四个了。
“三哥”戴着蒙面口罩的男人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苏三看了眼他的左手,已经用纱布勉强包扎好了。
“刚才谢了。”
这人叫柳亭,是他姐姐生前留下的人。
“三哥客气了。”柳亭摸着受伤的左臂,面罩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出似乎是在轻笑。
“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有什么好谢的呢?”
苏三摸枪的手一顿,并未接话。
对于柳亭,他无从评价。
“谁!!谁在那!!!出来!!”
一伙计突然吼道,拿着枪直直的指着山谷里一处黑暗,眼里止不住的惊恐。
这一动作瞬间让众人好不容易稍微放下的心又绷了起来。
苏三端起枪,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口,黑黝黝的枪口整齐的对准黑暗处,气氛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