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季,西荒之地。绣着风云卷舒的云国战旗在风中猎猎而响。
在这展王旗之下,尸骨成堆,血流成河。一片广袤无际的碧草山坡上,鲜血的殷红将那本来应该在阳光下怒放的白色花朵染成了红色。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铁蹄铿锵,将这片本该是牛羊最鲜美的草场踏成了一片狼藉。刀枪剑戟,散落一地,若久族的王旗被人拦腰砍断,正躺在血泊泥泞之中。
不远处的厮杀声仍旧在此起彼伏,但是更多的却像是一场地狱屠戮,剩下的人不足三成,对方却仍旧有猛兵悍将。那些人只能在烈日下,等待着屠刀悬颈,血溅故土,也许连马革裹尸都做不到了。
这边王旗下的一匹红鬃马上,坐着一位身穿银白色甲胄,头戴银白色盔甲的英武男子。他的眼眸深沉,是仿若一潭死水般的波澜不惊。仿佛这场杀戮的游戏在他眼中不过像是吃饭睡觉一般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他的唇很薄,此时很是红润,就像是被鲜血给擦拭了一般。高挺的鼻子将整个五官衬托的仿若是幽谷之寒松,漠北之峭仞。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肃杀冰寒之气,他只是无言地看着,却犹如魔鬼罗刹,所到之地就会片甲不留。
接着另外一个身穿云纹甲胄的男子来到了红鬃马上的英武男子面前屈膝跪下道:“将军,对方人数已经不足三成,具已投降,还请将军下令!”
红鬃马上的男子并没有理会马下云纹甲胄男子的问题,而是目光深邃悠远地凝向远方,冷声问道
“站在若久王族旗下的那人是谁?”
云纹甲胄的男子抬头看过去,忽然他的目光一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仔细看了看以后,男子有些犹豫地回道
“好……好像是一个女子!”
红鬃马上的英武男子如寒刀般的双眉蹙了蹙,眼眸幽幽地望着那边。
那的确是一个女子,甚至是一个连铠甲都没有穿的女子,那女子很是扎眼,一身烈焰般的红色衣衫,头上攒着火红色的头饰,隐约能看的出垂在鬓角边的红色流苏,在这片空旷的草原风中一头云瀑般的乌发肆意张扬地飞舞着。
因为距离很远,所以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很模糊的身影,但是那身影却犹如火红燃烧的太阳一般,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那是一团最鲜艳的红色。比鲜血还红,在这片青青的草原,在这片银色战甲的战场,像是一朵迎风独绽的罂粟花。
只见那个女子坐在马上,手中拿着若久的王族战旗,缓缓地从污泥和鲜血中将战旗给举了起来,接着她狠狠地将王旗插在地上。利落地从后背抽出了一根箭矢,然后将弓拉满,弓箭所对的地方,正是红鬃马上的男子。
云纹甲胄的男子当即站在了红鬃马上男子的面前,当即喝道:“将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