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官黛早早的就将自己收拾好了。吃过饭后随柳烟往学规矩的声色楼去。

白天的胡玉阁又与晚上不同，阳光照在青瓦上，抬头只见一片晴空。整个后院都在休息，偌大的胡玉阁，只有前进还在待客，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叮叮咚咚响起舞乐的声音。

声色楼离她们住的宿舍不远，往昨夜的澡堂子走，走过一条长长的游廊便看见一座精致的小楼。里面已经来了很多漂亮小姑娘，统一穿着青色袄裙，往那站成一排，别提多养眼了。

官黛她们到的还算早的，等人齐了站成几排，之后来了一队穿红着绿的大龄女人，其中就有官黛眼熟的丽姑。只是丽姑跟在后边，看起来地位并不高的样子。

此时一个个子很高的女人站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花名册开始点名。官黛偷偷的打量她，她一副容长脸，颧骨高高，显得有些刻薄，却长着一双大大的狐狸眼，嘴唇丰厚。虽然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留下来的淡淡痕迹，却依然能看出来年轻时的美貌样子，风韵犹存，是有些人很喜欢的熟女长相。

她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抬起头往官黛的方向看了一眼。官黛忙低头敛目，装着一副没看到的样子。她又念到官黛，官黛屈身道了个是。

念完高个子女人就点了官黛和两个小姑娘出来，说是新来的介绍自己。官黛介绍完了她又开始介绍自己。“我是声色楼的素蕖，是前进退下来的，平日里与这些姑姑们管教你们待客的规矩。你们可以叫我素娘。”

她抬手点了点那队女人，那些女人们便一个个上来介绍自己。这时官黛才知道原来那个胖胖的丽姑叫春丽，居然也是前进退下来的长三。只是平日里看她妖妖调调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来曾经是艺伎，专门接待达官贵人的样子，倒像是小院里的老鸨。莫不是达官贵人就喜欢这个调调？官黛撇了撇嘴，心里生了很多嫌弃。

很快官黛就吐槽不出来了，说是学规矩，其实就是调教姑娘们的仪容仪表一举一动而已。

第一条就是走姿，要“莲步轻移”，又要如同“三月杨柳”一样扭来扭去，还要步履轻盈。走路时手摆动的姿势都有讲究，官黛转头看向那些已经学了有些日子的姑娘，走的像模像样的。又看正在教学的姑姑们，都快扭成条水蛇了。再看看自己，活像条正在爬动的大虫。官黛闭了闭眼，前世自己讲究的是走路带风，超模气质。谁曾想穿个越却要连走路都重新学了。

规矩第二条就是行礼姿势。这边行礼并不繁琐复杂，女子平日见礼只需屈身拜一拜就好了，不需要行揖礼。但是胡玉阁讲究的是屈身的时候什么角度能呈现出自己优美的身姿，拜的时候怎样不经意间展示出自己漂亮的锁骨和脖颈，起身的时候怎样优雅抬起自己的脸，又怎样在抬起脸的时候送上自己的秋波。一套下来，官黛累就算了，更多的是佩服，佩服胡玉阁的套路，一套一套的，真专业。

学完行礼，姑娘开始训练站姿，头上顶着一碗清水，抬头挺胸收腹提臀。官黛由于是新学不用顶碗，但是却看到有几个顶碗的没能顶住被拉到一旁打手心的。几个姑姑们来回走动盯着姑娘们，活像考试时的监考老师。

官黛正暗自腹诽着，素蕖却走到了官黛这边，看见官黛心不在焉的样子，深深瞥了一眼。官黛一凛，忙收回心思站好。老实讲，她和几个教养姑姑们都不一样，气质姿态超出春丽那样的一大截，官黛总觉得她不简单。

学完仪态之后终于开始了正题，姑姑们开始教起了酒桌上的规矩，如何说话才能讨客人开心。比如当客人吹牛时，要一脸崇拜的看着客人，附和客人说的话。还有敬酒时两手捧着酒杯，还要说些好听的话，比如夸客人如何如何帅气，如何如何有才，如何如何多金之类的。还有等等等等，官黛觉得头都大了。

直到最后一课，是练姑娘们的床上功夫。吹拉弹唱十八般武艺，姑娘们两两一组，和衣躺在队友的身上练习着姑姑教的姿势。到了这题，有些姑娘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磨磨蹭蹭的不敢上阵，有些姑娘却脸不红心不跳的认真练习着姑姑们所说的。官黛止不住心中的感叹，从来环境改变人，潜移默化之下，她们就变成了那样的人也不能自知。官黛看着正伏在队友身上的柳烟，她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官黛看了一眼转身出门。她是新来的，还用不着学这个。只是要观摩一下，可能是怕太突然了会引起新来的抵抗情绪。毕竟胡玉阁不是普通妓院，姑娘们一来洗洗就要接客了，反抗的给你灌个药，顺从的也就从此沦落风尘。胡玉阁要保证自家姑娘的质量。

官黛叹了叹气，她可没打算要靠做这个为生。看了眼正在外面休息喝茶的素蕖，官黛心中有了主意。

“素蕖姑姑。”官黛撑起自己最优雅的笑容屈身向素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