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江龙似若有所思。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你我都是直爽之人,但讲无妨。”徐杀生道。
“今夜瞧唐姑娘以虚指点穴,与人相隔一尺,竟也能点中。”
“杨某虽苦修鹤咀指已十年有余,却从未听过江湖上有这种指法,不知唐姑娘是从哪里习来?所传于何地?”
杨江龙似有些踌躇,道。
“此指法名为渔剑指,属上乘指功,乃是家传秘法。”
唐雁微微一愣,以为对方仅是好奇,便解释道。
“原是家传绝学,怪不得在江湖上名声不显。”
杨江龙心下了然。
“说实话,江龙有个不情之请,我虽苦修鹤咀指十余年,却仍不得要领。”
“若对手防住周身要穴,我便无能为力,就如昨日与吞丹真人相斗时。”
“不知唐姑娘能否不吝赐教,教我一两招指法,江龙定感激不尽!”
唐雁与徐杀生相视一愣,皆觉对方有些唐突无理。
即便不是家传秘法,你我萍水相逢,昨日又救你一命,如何能将这家传上乘指法交由你,更遑论这是峨眉山的孤本武学。
“这…,此指法,因家中世代有祖训,决不能传于外人。”
“至于你所说只知点打人身要穴,想来,你是缺了一份人身气血行运图,你若实在想学,我可以画一份给你。”
唐雁几番思量,才道。
“那就多谢唐姑娘了!”
杨江龙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面色如常,道。
徐杀生突觉眼前重影片片,心生不妙,杨江龙的面容已然看不清了。
却见杨江龙缓缓起身,行到屋门右侧的花几前,淡淡道:
“如此便怪不得我了!”
只见他陡然转动花几上的瓷盆芍药,徐杀生与唐雁还未来得及动作,陡觉脚下一空,桌子板凳、酒坛佳肴登时随其一齐堕入地中。
徐杀生坠在空中,头脑昏沉,只得狠咬舌尖一口,血腥冲鼻,脑中登时清醒许多。
即将唐雁扯进怀里,借着头上些许烛光,欲借堕下的桌子板凳逃出地窟。
只可惜酒中蒙汗药的药力已发,真气提不上来,已是来不及。
情急之下,拔出长剑狠力扎向洞壁,却因壁坚且滑根本扎之不进。
长剑在洞壁上划出一连串火星,徐杀生借此回望周身,原是一处极阔的地窟,只是不知到底有多深。
三息以后,耳听桌子堕地之声,应已不足一丈。
徐杀生陡然向下全力拍出一掌,掌力坠地,又复弹起,二人借着掌力,总算没有硬堕在地上,砸成肉饼。
“徐公子好俊的功夫,五丈之高堕地,还携着一个女子,竟也毫发无伤,江龙真是佩服,佩服!”
“二位神仙眷侣,酒里我已下了蒙汗药,且先睡上一夜,何时唐姑娘答应将渔剑指教于我,我便放你们出来,哈哈哈哈。”
杨江龙立在洞口猖狂大笑,颇为得意,而后转动机枢,洞口的石板渐渐阖闭。
又听得“咚咚”两声闷响,应是这厮不放心,又往洞口压了两块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