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方才踏上实地,便听到崖下有女子呼唤:
“大师姊!”
唐雁惶然后退,喃喃道:
“不行,不行,如今我这副模样,决不能让婴儿瞧见!”
说着眼神慌乱,四处张望,欲寻一个藏身之所,徐杀生急将之扶到一方大石后掩身。
却见苏婴与令宁皆一身白衣浴血攀了上来,见只有徐杀生一人,当即皱眉喝道:
“我家大师姊呢!”
徐杀生掩面叹了一声,强露出痛惜之色,指向悬崖,道:
“她…跳下崖去了。”
“胡说!”
苏婴登时愣住,几步奔向崖边,极运目力,朝下望去,只见崖高百丈,云深雾锁,哪里又有师姊的身影?
“师姊为甚么,你这么想不开?你应该知晓的,众姐妹中,师父最是疼你,只要你和我回山,定不会难为你。”
苏婴嘶声竭力地叫着,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落下。
唐雁蜷在石后,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已无颜再见诸位师妹。
此一别,今生恐无相见之日。
“此事我也有过,虽拦住了欢喜和尚,却未能杀他。”
徐杀生低头痛心道。
“你……!还敢说!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坏我大事,大师姊又怎会身死!”
“拿命来!”
苏婴杏眼一瞪,就要拔剑出手。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与你动手,此崖虽高,嗯,我是说令师姊落入崖下,未尝没有一线生机,我若是你,定会去崖下瞧瞧!”
徐杀生连忙退了两步,摆手阻拦道。
“假惺惺地小人!”
苏婴呸了一声,而后便与令宁朝着原路回返,应是去崖下了。
“欢喜和尚虽被我所伤,二位还需小心!”
徐杀生的嘱咐随风而来,苏婴只顾疾走,充耳不闻。
见唐雁仍掩面而泣,徐杀生也不好打扰,立在崖边以防对方再有寻死之心,等了一阵,却见石后仍没有动静,原来对方许是哭累了,石后背风不冷,竟兀自睡着了。
直到黄昏将至,寒风渐起,唐雁才悠悠醒转,见徐杀生仍在一旁立着,颇有些愧疚之意,忙起身,歉然道:
“不好意思,又误你在这山上停了几个时辰。”
徐杀生微微一笑,道:
“姑娘不必介怀,此事我也有错,不过是将功补过,以求心安罢了。”
“天要黑了,今夜恐怕要夜宿在这山贼窝里了。”
“作个自由自在的山贼也是不错的。”
唐雁眼神飘向天边,若有所思道。
二人从崖顶下去,只见整座山寨一片狼藉,尽是血肉模糊地山贼尸首,粗略一数,便有三四十具,其余的山贼应该早就趁乱逃了。
十来间大屋旁尽是尸首,徐杀生领着唐雁来到原先磨虎山寨主所居的大屋里。
方进入内室,便见三个村妇仍一动不动地瘫在床上,只是面上满是惊慌之色,应该是听到了众匪被杀时的惨叫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