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约莫有五十里山路,水米未进一粒,三人腹中早已饥饿难耐,正巧遇到一个进山打猎的猎户,叫陈大,便向他打听前往姑射山的近路。
陈大告诉他们山中兽径难行,又多猛兽,无人带路万不可行,只要沿着脚下的大路向北三十多里,瞧见一座道观显在半山腰,便是到了姑射山。
那座道观是姑射山青羊宫,山下有一座小县,名为孝泉县,属夔州府管辖。
还告诉他们近些日子山里不太平,经常有山匪出没,抢劫过往的商客百姓,已失踪了许多人,官府正在悬赏缉拿。
三人道谢,沿着山路继续向北。
又行了十来里山路,徐杀生只觉双腿如灌铅,每行一步都沉重异常,实在是走不动了,便停下,寻了一节椴木桩坐下,道:
“师姊,要不咱们歇一歇罢,实在是累了。”
慕容飞花不许,道:
“蜀卫有追踪高手,可循着人味追逐,不过行了五十里,再走十里再歇。”
徐杀生无法,只能起身又上路了。
才拐过一个山头,便见山坳里盖着两间茅草屋,围着一圈竹栏,一只发白的酒旗高高挂起,迎风招展,竟是一个酒肆。
待到行的近了,才看清酒旗上书的不是酒,而是茶,应该叫茶幌。
“师姊,前面有一处野肆,咱们去吃些东西再走罢。”
徐杀生满怀期待地瞧着慕容飞花,道。
“好罢,正好也能歇歇了。”
三人快步奔向野肆。
“三位客官,里面请,小店有热茶、素面,还有姑射山里的野山珍。”
一个白面汉子瞧见来了客人,忙迎了出来,招呼三人。
忽地瞥见了跟在最后的昆仑摩勒,不由吃惊:
“哎呦,这人怎生的这般大?该不是妖怪吧。”
“哈哈,只是天生长大罢了。”
徐杀生解释道。
三人进了茅屋,野店仅摆三张方桌,各配着四条长凳,俱是桐木打制,乌漆麻黑,油光发亮,看起来已有些年头。
”先来一壶热茶,再来三碗,不对,再来十碗素面。”
徐杀生本想一人一碗素面,忽地记起昆仑摩勒饭量极大,恐怕一碗素面是杯水车薪。
“好嘞,客官,您稍等。”
白面汉子去隔壁的茅屋说菜,回来端着一壶热茶,依次给三人倒了一碗。
“只是普通的山茶,几位将就着喝吧。”
“嗯。”
徐杀生点头应道。
昆仑摩勒“咕噜咕噜”,将一碗热茶一饮而尽,想必是渴的紧了,又端起茶壶,往嘴里送去。
徐杀生无奈,只得摇头苦笑,慕容飞花视而不见。
“客官,小店的红烧松鸡味道鲜美,您要不尝一尝?”
“好罢,那就来一只。”
徐杀生应承道。
素面和红烧松鸡很快就上了桌,三人都饿的紧了,只顾着低头扒饭,填饱肚子。
没过一会儿,桌上的饭菜便一扫而空。
”听说这边路上不太平,常有山匪拦路,是真是假?”
百无聊赖之际,徐杀生向白面汉子问起了山匪之事。
“那可是天大的冤枉啊,从此处向北二十里地,便是孝泉县,县里有青天大老爷,还有那班凶神恶煞的捕头衙役,有那个不开眼的山匪敢在此处行骗害人!”
白面汉子一张脸急的通红,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便好,既然无山匪拦路,我们便安心了,店家,告辞。”
徐杀生不可置否。
三人吃饱喝足,付过五十文饭钱,便又上路了。
待到又行了五里路,山路两旁现出两棵巨松,一左一右,枝繁叶茂,松针深绿,在地上铺了厚厚地一层。
慕容飞花行在最前,道了一句:
“此处倒是有些怪异,是个设伏的好地方。”
忽地一声破空声传来,脚下的松针里涌出一物,慕容飞花临危不乱,提住徐杀生脖领,双足轻点便跃上松树。
而昆仑摩勒却躲避不及,被脚下松针里窜出的绳网罩住,不过因他太重,绳网只是将他裹住,却拽不到空中。
巨松后忽地跃出三人,俱面容丑恶,其中有一人正是方才野肆里的店小二,白脸汉子。
“好俊的小娘子,莫以为在脸皮上摸了泥,黑爷便瞧不出来了。”
为首的黑面汉子肩上扛着一柄鬼头大刀,瞧着慕容飞花不怀好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