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
水千沫犹疑的看着太子与屠弋,怎么这二人的表情如此奇异。
屠潇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两人。皇帝拿着他的盲保,笑道,“潇儿赌得是弋儿会赢?可惜你这次输了。”
屠潇眉毛一挑,毫不在意的笑道,“父皇,古来圣贤曾云,‘千金散去还复来’!儿子不会在意那些黄白俗物!只是有些可惜尝不到太子府上的好酒了!”
孝献帝听得哈哈大笑道,“那有何愁!一会为父设宴,潇儿尝尝为父的美酒吧!”
屠潇满面笑容,一拜道,“儿子一定不醉不归。”孝献帝轻轻颔首,屠蔽温和,屠烩清冷,屠弋难以捉摸,而屠潇性子洒脱,几个儿子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屠潇了。
屠弋同屠蔽二人同时施礼。众人都一齐看向他俩。
太子的笑容有些勉强,对孝献帝道,“父皇,儿臣刚才重新看过了比试的场地,发现那裁判有误,刚刚那碎了的鞠球,其实并未进入球门,算不得儿臣赢了。”
他忍下一口气又道,“秦王以四抵十,当真骁勇,若是同等条件下,儿臣自认不能敌,这样囫囵的被判胜,实在胜之不武,儿臣愿意认输。”
“哦?我儿愿意认输?”皇帝略感惊异,视线在两个儿子身上徘徊。他早看出,屠蔽在比试中施展的种种小手段,无不是为赢,可是却在赢了之后甘愿认输,这样为赢而赢,又在赢后顾及兄弟情义,倒当真让皇帝有些刮目相看。
皇帝微微颔首,道,“太子的心性不凡,于国有益。”听到皇帝的这一句夸赞,屠蔽的心里虽然窝囊却也好过了很多。他假装不经意的扫一眼屠潇和屠弋,他还道两人不睦,谁想到竟都是赌他输。
锦白公公将屠弋的盲保书奉到皇帝面前,皇帝打开一看,笑道,“弋儿要了块地皮,还要白银十万两。潇儿倒简单,只是五万的白银,并上好美酒三百坛。”
“儿臣愿意认赌服输,这地皮的契书和钱,现在就交到四弟和二弟手中。明日就让人将美酒送到景天宫。”太子心口抽痛,这些正是刚刚全部所得,还没摸到边角便要拱手让出了。
二十万两白银,外加两块地契,周遭之人都叹秦王好赚了一笔。楚王好命,眼看要输了,却又赢了回来。
水千沫垂首立在一旁,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似觉得屠弋看着她笑了一下,再凝神去看时,却已见屠弋跪在地上对皇帝道,“父皇,儿臣虽然与太子对赌。却不愿意当真收下太子的地契和银两。”
孝献帝一怔道,“那,你打算如何?”
“父皇,再过几日便是重阳节,父皇一直教导儿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儿臣这次率兵,也见识到了许多因为兵患和灾年流离失所之人,老无所依,幼无所养。眼看已快要入秋,这些人连衣食都没有着落。儿臣想着,不如借着这地契和银两在城郊选一处地方,建一所居老院和慈幼局,也让那些无依无靠之人感受到父皇的恩泽。”
千沫立刻惊讶的抬起头,却看到屠弋看着她,一对眼眸晶亮。
高坐的孝献帝拧起了眉头,虽说屠弋的心意是好的,可是那些人每日的消耗极多,若是一味的供养,哪怕二十万两之多也会坐吃山空,到时就得由朝廷顶上,势必会成为一笔巨大的支出。另外,也怕那里成为不想劳作的懒惰之人逃避的所在。